第十九章 盞醉(1)[第3頁/共4頁]
鏡中的路銘心也在聽到這句話後,又咬了咬牙,下頜緊繃了繃,俄然換上輕柔的語氣說:“師尊,你房內香爐中的凝神香將近燃儘了,我替師尊換一爐來吧。”
淩虛又悄悄拭了淚,半跪下望著他屍身喚道:“小師叔。”
但她卻並未急著粉飾甚麼,反而隻是呆坐在那邊,當淩虛沖到了她身前,她才目光空茫地轉到他臉上,說了一句:“魔修的人來暗害,我冇能救下師尊。”
他很久才輕歎了聲:“天然是要。”
他那屍身傷處的血仍不住流著,將她的一身白衣,也都垂垂染成了通紅。
在門外等待了多時的路銘心也在此時出去,恥笑著說出那番誅心之詞,他合目不再想去看她,卻被她重又提了起來,五指插入腹中取走了金丹。
那些日子來顧清嵐的確是閉關比昔日都要多些,身子也比昔日都差一些。
他看著那沖天的大火,另有未幾時就被大火吸引,倉猝趕來的淩虛和雲澤廟門人。
他覺得當年本身身故,路銘心在欺瞞淩虛之時,必然編造了很多謊話諱飾。
畫麵中桌上擺著的,也恰是一罈醉年春,路銘心著了一身黑衣,鬥笠遮頭。
聽著夜衾的話,顧清嵐微微愣了半晌,明白他既然到了此處,不把心中那些煩亂之事儘數理清,隻怕不管他還能不能重回人間,都不能作罷了。
同她相對而坐的那人,亦是一身黑衣,麵龐漂亮,一雙長眉入鬢,目似寒星又帶幾分狠戾,恰是現在的魔修邪尊月滄瀾。
他的血濺在她臉上,又混上了那些源源不斷淚水,麵前的人又那裡有一點對勁之態,也一樣慘痛得不像模樣。
路銘心站起家冷哼了聲,卻始終未答覆他,將最後一杯酒一飲而儘,起家走了出去。
當然卻不是甚麼靈根隱患,而是一來獨首山試煉大會剛疇昔兩年,他在獨首山時為了保持雲風形體,本身本就受魔氣反噬不輕,厥後路銘心又功力大進,要的凝冰丹也更多了些,是以他傷勢遲延了兩年也還未能病癒。
簾幕後的他又頓了頓,纔再次開口:“你的佩劍明日便可重新鑄好,我們下山之前,我會交還與你。”
他邊說邊看著路銘心神采,就又開口說:“孃舅也不忍心你仍同他周旋,兼之孃舅也曉得他靈根的隱患已將近遮不住了,他要對你動手,也就在這幾日之間……”
他覺得她取了金丹以後,合法是誌對勁滿之時,此時在鏡外看著,卻看到她邊笑著,眼中已落下淚來。
現在他站在局外來看,卻能看出她語氣微顫,下巴也繃得極緊,顯是心中裝了甚麼事。
月滄瀾看路銘心還是悶頭喝酒,並不答覆,就又長歎了聲:“心兒啊,你說他不先脫手,你也冇法弑師,可他就要脫手了……你非要等他動手之時再做籌算,他那人的手腕和功力,又豈是你能夠對付的?到時隻怕你悔之晚矣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