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夜雪（4）[第1頁/共4頁]

顧清嵐咳了咳，還是冇忍住，拿起枕邊的錦帕，堵開口將先前壓著的那些血吐了出來。

路銘心曉得他忍得久了，心疼得很，湊疇昔將錦帕接過來，又用袖子擦掉他額上的虛汗。

路銘心在他掌心蹭了蹭，搖了點頭說：“師尊待我好不好，隻要故意就能感受獲得……我隻悔怨當年我幼年浮滑，錯信了奸人，又因雲風的事跟師尊生了隔閡，終究鑄成大錯。”

顧清嵐微垂了眼眸，輕歎了聲：“讓我猜一猜……那封手劄上，可否是說我苦於冰係靈根的變異隱患，想要尋個真火靈根之人雙修彌補？”

當年她錯殺顧清嵐的事，顧清嵐已不再去提了，她卻猶自念念不忘，常常都要拿出來自我折磨一番。

顧清嵐緩了一陣，抬眼看著她，對她淺笑了笑：“心兒，你見了你父親，是不是高興？”

若說到裝瘋賣傻，能屈能伸，冇有人比這對父女更諳練。

路銘心會掏他金丹，不是為了確信要殺死他，而是為了抨擊他……抨擊他多年處心積慮養大她，圖謀的倒是她的金丹。

彷彿她並不是在做甚麼錯事，也不以殺師為恥，因為她是在抨擊著甚麼令她悔恨之極的人。

厥後青帝去獨首山檢察地脈，就被早有預謀的道修同謀圍攻，此時“夜雪”也已侵入青帝靈根，開端減弱他的法力。

路銘心看出他不對，忙攬腰撐住他身子，昂首對夜無印說：“爹，師尊纔剛破鈔了很多法力，身子還很衰弱，有甚麼話明日再說吧。”

夜無印又笑了一聲，看著顧清嵐道：“沐叔叔，當年您身故道隕，我曾問過彼蒼，緣何如此不仁不公？這是我衝不破的魔障，如果修道絕頂，功德美滿之日，也不過是為了一群蠅營狗苟之輩捐軀本身，那還不若舍了道心，以殺止殺。

在那一年間，他日日受“夜雪”之毒折磨，那暴虐的魔藥腐蝕他的身材和靈根，令他日漸衰弱，終究靈力乾枯而死。

他不肯回想起路銘心當初殺他取丹時的神態和話語，卻不得不幾次去想，想來想去，能確認的，是當時的路銘心，在暴虐之下，懷著的是滔天恨意。

顧清嵐也沉默下來，昔日夜無印的行事風格，說是橫行無忌、唯我獨尊也不為過。

他抬手按著胸口又咳了幾聲，喉間早泛上血腥之氣。

關於路銘心為何會下狠手殺他，他想過很多樞紐，來回考慮，因雲風一事她對他生了痛恨，能夠說是師徒離心，但也毫不至於就讓她做出如此欺師滅祖之事。

他說著又勾起薄唇，自嘲地一笑：“更何況我若重回人間，道魔兩界，還不知要掀起多大的腥風血雨……”

這麼一小我，如果讓他從而後謹慎謹慎地活下去，也確切是太勉強他。

李靳頓時充滿附和地拍了拍夜無印的肩膀：“夜尊主，你還是不要重生了好一些，若不然我青池山折在你手上那十幾條性命，你說我是要不要找你討返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