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章[第1頁/共5頁]

燕然不免發笑：“你到底有冇有當真在聽我說甚麼啊。”

燕然沉默著站在大堂中心，一邊在木板上躺著的便是“謝肅肅”濕答答的屍身，而一貫遇事淡定自如的朱笙此時則坐在屍身中間，她麵上少有的暴露和順平和，脊背挺得筆挺，緩緩用手在那冰冷潮濕的屍身臉部悄悄撫摩著，嘴裡還喃喃道：“肅肅，肅肅，我的寶貝女兒，等天亮了，娘就帶你去買你最喜好的油墩兒吃，好不好？”

“弑夫……我殺了仕清，是我殺了他……我殺了他。”朱笙手指一顫，鬆開屍身的手，喃喃說著，俄然又捂著臉失聲痛哭，恍若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。

“是你乾的。”

“我是怕你感冒！誰管你有冇有事。”趙錦之壓著聲音，幫燕然把垂落的領口拉好，捂嚴實。

“程大人談笑。若不是大人暗中支撐，這些鹽商哪能如此等閒讓我坐這位置？”

龐大買賣不成一日無主，何況老爺子去世已經半月不足，底下的小商販民氣不穩，皆有些亂象，重新推舉一個首級迫在眉睫。

高台屋脊之上，嬋娟圓如盤，月色如紗，籠人萬千心機。

燕然抿唇一笑：“大人不必焦急，現在兩淮鹽務如一灘散沙，冒然按圖索驥，恐怕導致揚州難以久係。還請大人耐煩等候，時候到了，三娘定然雙手奉上。”

“對呀，明日餘暇，以是無妨。”

行動盤跚著，朱笙起家被燕然不容置疑地攙扶著今後院走去，她還時不時地轉頭擔憂地看一眼躺在原地的屍身。

燕然悄悄看著，冇有說話，好久才略略搖了點頭，回身走了出去。

暖香從燕然的衣衿處如有若無地飄出來，趙錦之望著一覽無餘的天宇，在燕然的懷中蹭了蹭，微微闔上眼睛說：“如果此後每天都能如許就好了。”

謝夫人完整瘋了，在夫人身邊跟了幾年的椿年端著雪梨蓮子羹站在房間門口不敢出來，隻模恍惚糊聽到夫人夢話普通的聲音，一會兒輕笑著哼唱入眠小曲，旋即又嗚哭泣咽地哭起來，實在弔詭得緊。

“肅肅已經睡著啦，您看呐，睡得可香了。”

“哈哈，我就喜好你這有一說一的性子，利落！”程稽業摸著鬍子笑道，“那麼，老夫也不說暗話了。燕女人既然已經遂了心願，不知承諾老夫的賬冊……”

“因果循環，報應不爽。”屋內的朱笙半哭半笑地開端一向反覆這句話，彷彿也是對她大起大落的平生一個極好的解釋。

“伯母您記性不大好吧？我可清楚記得是你親手把當年的大奶奶蔣氏一向喝的安胎藥掉了包，讓其大小皆失，二姨太亦是被你調撥才被伯父蕭瑟，最後鬱鬱寡歡而終。遠的不說了，伯父待你一貫不薄，就算你是個歌妓出身，他也向來未嫌棄過你，乃至在外人麵前還稱你為落魄官宦之女，還將如許買賣都交給你打理。可你不戴德戴德也就罷了，毫不收斂野心，為了成全本身，乃至最後還把他毒害。如此用心，令人膽怯。”燕然嘲笑著說，“這些本來與我都冇有乾係，隻是你不該將狐疑放到我的身上。寄人籬下確切得忍氣吞聲三分，然三分過後，便再冇甚麼可顧忌的了。您千錯萬錯，錯在最後讓我活著出了謝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