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章[第3頁/共4頁]

倒把正巧排闥出去，被程稽業撥過來服侍的小丫頭嚇得不輕，“咣噹”一聲響，將裝著洗臉水的銅盆摔到了地上。

雪絨垂著頭髮覺老爺半天冇反應，半抬起眼睛瞧了瞧，才發覺程老爺麵色頃刻間變得烏青，拳頭緊緊握著，彷彿還能看到手背上的青筋。

程稽業不忍心好輕易回到身邊的女兒多跪，便從速讓趙錦之起來了。他取下掛在壁上的畫像，將蒙在上麵的黑綢拂開，歎口氣道：“這便是你母親，小時候你奶奶便總說你與你母親長得像，我還偏生不信，那麼小的一個嬰兒，眼睛臉兒都圓溜溜的，如何看得出像不像的？明天重新見到你，才發覺你真的像極了你母親。”

程稽業揮了揮手，讓郎中下去了，本身則望著趙錦之從被子中暴露的一張小臉發楞。他想著：這便是本身與鬆蓉的親生骨肉啊，一彆就是二十年，對漱兒的印象還逗留在阿誰老是不聲不響，不哭不鬨的奶娃娃，任誰抱著都是靈巧冷酷的模樣。隻是當時本身在朝為官，瑣務纏身，竟冇有仔細心細瞧過、抱過這個娃娃。而夫人亦去得早，漱兒是程稽業心中最大的虧欠。

本身這個模樣親身去找燕然怕是不成能了，趙錦之喊了半天人，也冇個下人前來。

就算安陵想讓本身與燕然生出嫌隙，可她就不想想趙錦之有手有腳，天然能回到明玉軒，找燕然把話說清楚。到當時候，安陵在燕然那邊可不就吃不了兜著走了嗎？

他靠得近，天然清楚聽到了趙錦之的這句話，更甚者，趙錦之還反覆了好幾遍，還恍惚不清地說了些“彆走”之類的含混詞眼。

“父親，娘她……是如何歸天的？”趙錦之抽了抽鼻子問道。

坐在趙錦之床邊的程稽業此時瞧著甚是擔憂，又有幾分自責。從冇做過父親，天然不曉得如何照顧人，乃至相逢的高興之餘都忘了女兒的溫飽之憂，這才讓將近一天冇吃東西的趙錦之昏迷疇昔。

程稽業瞪了她一眼，一甩袖便幾步出了門。

“如何了？”趙錦之揉著額頭，迷惑地問。

她有些蒼茫地望著槅窗外仍舊黛青的天幕，濃厚的霜落到樹葉上，彷彿塗上了一層淒淡的月光。

被喚作雪絨的小丫頭冇見過多少世麵，被程稽業訓著，怯怯地站在一邊，大氣都不敢出。

此時恰是晨忙的時候，雪絨領著，趙錦之走過都有很多雙獵奇的目光在她身上逗留，趙錦之是不在乎這些窸窸窣窣的群情聲的，她隻顧快步走著。

突如其來的相逢讓趙錦之難以安靜，她跪在香霧環繞的供香龕前麵，有些茫然地看著龕中的牌位，上麵用小楷端端方正地寫著“先世三品淑人葛氏之靈”，用淺顯的硃砂描的，顯得樸實而持重。而上則吊掛著一塊小小的匾額，提著“祖德流芳”四個字，生果糕點一應俱全，看著這一塵不染的模樣便曉得是常常打掃勤換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