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我爸爸不見了[第1頁/共3頁]
會晤室的大門正對著操場,一個胖胖的老獄警正靠在門上打盹,見內裡的人出來,方纔懶洋洋地站起來,從腰間解下一幫手銬,例行公事地給犯人戴上。
“爸爸的把戲太受歡迎了,他被接到一個非常奧秘的處所去演出。如果我要去看一次他,需求坐大半天的大眾汽車,走很遠很遠的山路。”那天,馬飛在日記裡寫道。
媽媽讓馬飛在會晤室內裡稍等一會兒,她和爸爸有很首要的事情要談。馬飛隻幸虧門外的過道裡玩跳屋子,不斷地豎起耳朵聽屋裡的動靜。
馨予不耐煩了,肝火沖沖地說:“又來了。這都甚麼亂七八糟的?”說著一把拽過馬飛:“走了走了……”
遮天蔽日的群山讓長途車內的光芒暗了下來,本來就擁堵的車廂顯得更擁堵了。車裡坐滿了回家的鄉民。老表們把承擔放在腳邊,扁擔橫在膝蓋上,抱著雞鵝,小豬仔塞在坐位底下,用故鄉話大聲扳話著。隔一會兒,有人會用力推開玻璃窗,向外吐一口痰,凜冽的山風一下子橫掃出去,略略稀釋車內濃烈的氣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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剛做完登記出來的媽媽黑著臉,一把把馬飛拉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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長途車的最後一排坐著個肥胖的女人,懷裡抱著個男孩。兩人都穿得很樸實,明顯不是本地人。女人眼神浮泛,木然地坐著,苦衷重重。孩子卻鎮靜地左顧右盼,在媽媽懷裡扭來扭去,對統統都感到新奇。
這雙粗糙的大手正捏著一張紙,紙上寫著:仳離和談書。
“記著,是你毀了我們一家!”
車窗外不竭退後的,是初春的群山。最後是一些毛茸茸的丘陵,灌木已經開端抽芽,開出米粒大小的黃色花朵。漸漸的,山越來越高,植被變得薄弱了、乾枯了,有的山嶽上還殘留著冬雪。路邊的石頭越來越多,黑黢黢的山石高懸在公路上方,彷彿隨時都要墜落。
看著兒子敏捷消逝的身影,馬皓文敞亮的眼睛刹時黯然了,強打的精力再也支撐不住,寂然歪倒在椅子上,聲音裡飽含苦澀:“最對不起的是兒子。隻能有勞你多操心了。”
馨予冇好氣地說:“你爸冇法替你修地球儀了,他得留下來在這兒修地球。”
媽媽深吸一口氣,緊緊地抓緊馬飛的手,走進監獄的大門。
監獄登記處劈麵,幾個細弱的犯人正搭著梯子修剪樹木。瞥見有人出去,犯人猙獰地瞋目而視。馬飛一點兒冇被嚇住,反而瞪了歸去,舉起小手比作槍的模樣:“啪啪啪!”
馬飛鎮靜的叫聲在看到爸爸手腕的一刻戛但是止。他停了下來,懂了。
第六章
他一向跑到爸爸跟前,緊緊摟住爸爸的腿,再也不放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