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狂斂財慕評敗績 勇進軍王猛滅燕（辛）[第1頁/共3頁]

三

慕容泓道：“秦人正增兵潞南，似叔祖這般遷延，恐不能渡水進擊到手！且將月朔，更兼秋雨，星月無光，夜渡便當舉火，如何使秦人不覺，偷襲其營？陛下欲雄師從速渡潞，與秦人決鬥，恐其間精騎不敷與秦人氐騎對陣，乃命孫兒來此，實不為不信叔祖，而是必欲此役得勝也！”

燕主不悅，道：“太宰老耄誠如廉頗，然久經戰陣，豈是趙括可比？惟太宰貪，無廉頗之廉，不但不能如太原王服眾，乃率眾榷水虐民！今其於潞川與秦人對峙久，仗王師虎將如雲，勁士如雨，秦人不敢渡潞，乃偷惰至今，導致糧草被焚，軍心喪辱！朕豈不知兵凶戰危？惟國之存亡，在此一戰！曹劌曰，‘夫戰，一鼓作氣，再而衰，三而竭！’今對峙久矣，我將帥偷惰，兵士鬆弛，而秦人乘勝，王猛有諸葛之嚴明，厲兵秣馬於水南。今有諜報，三萬秦軍，已赴援至潞川，而秦主苻堅，已率雄師至於安陽！吾恐厥後續，正如長平戰前，秦昭襄王之儘發十五以上丁男赴河東，以援長平秦軍！又豈可坐視不戰？正宜從持久戰，此無可疑也！”

慕容泓言詞剴切，後乃至於聲淚俱下。慕容暐為所動，乃命其即率都中精騎大部，合一萬五千人馬，馳援潞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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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秦決鬥期近。這天，燕太史向燕主奏報：“臣昨夜觀天象，見天狼淩青龍，枉矢入東井。天狼在西北，主戰，秦也。青龍在東，大燕也。天狼超出青龍之上，是象燕不堪秦。東井，秦地分野也，而枉矢入之，是秦終以兵事敗也。大燕與秦戰，自去歲以來，連失洛陽、上黨、晉陽，及河南、幷州全地，是天狼淩青龍也。今雄師將與秦人會戰於潞川，潞川，潞水所經之穀，而地在東方，此東井之謂歟？臣癡頑，實也未明！然枉矢所謂，無妄之災也；臣昨暮望氣，見太行有黃黑之雲，矗立際天，似人而無肉，此山髑髏也，象京觀哉！太行動河北西山，秦，西國也，而為水德，水色為黑；天道無知緲遠，然今既有此二天象，此番決鬥，秦或將大敗，敗兵喪師至於髑髏如山，我可築為京觀！”

慕容泓率鄴都精騎，至潞川慕容評軍中。評屏退擺佈，不悅道：“我聞太史夜觀天象，於秦倒黴，而太行有山髑髏，於大燕倒黴。史公乃勸陛下，仍命我死守北岸，以待秦疲，而陛下不聽！今我將乘夜潛師渡潞，不必精騎，且精騎儘出，如鄴都何？卿何必來此！”

慕容泓道：“太宰爵封上庸王，上庸在晉秦交界，不在大燕境，太宰不能得封邑群眾之賦，故斂財也。陛下以臣父為太原王，乃以臣為幷州刺史，屯兵臣父王封地太原郡治所晉陽城，是欲臣繼述亡父之智勇，渡河進取上郡、北地，以拊苻秦之背也。臣孤負陛下所望，竟失晉陽，罪該萬死！陛下以骨肉之親，枉法不將臣明正典刑，仍以臣為侍中，臣感激涕零，夙夜思為國建功，報效陛下！今潞川決鬥期近，而雄師隨太宰偷惰已久，恐不能敵乘勝勁銳之秦騎，臣以是請率鄴都精騎赴援也！陛下！國之存亡，在此一戰！當斷不竭，必受其亂。兵貴神速，臣請陛下勿疑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