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 謀一天下王猛死 草木皆兵苻堅驚（壬）[第1頁/共3頁]

苻融道：“陛下寬解。南伐本非廟算所許，今彭兗州喪敗於東，鄧太原薨逝於北，可謂天意示警，陛下負天下之重，不成不察！”

苻堅聞言感喟道：“來歲南伐，今秋竟敗於淮陰，使南人光複盱眙！石越亦喪膽，竟退歸鐘離，不能乘勝東進，獲得下邳！竇衝去歲安定苻洛、苻重兄弟，今仍在中山；呂光停涼州籌糧，猶駐姑臧。恨不召呂光歸，使竇衝本日南下！”

秦自苻法被誅，便不設大司馬，法之前，亦無人任大司馬一職。苻堅即位之初，不得已以法為大司馬都督中外諸軍，職同東晉桓溫，當時便有人以此為言。苻堅不覺得意，終以母後、母舅之意而殺之，今國中乏才情良將，忽道大司馬，自是指其兄苻法。

司徒苻融道：“此南夏所謂北府兵也，乃高平郗鑒道徽始創，將士本皆徐、兗流民之在廣陵者。晉室南渡之初，司馬睿以鑒為徐兗二州刺史居廣陵，其軍尚無北府兵之名。後以王敦之亂，荊州兵入石頭城，郗鑒率軍勤王，渡江至京口，王敦乃退還蕪湖。以建康台軍弱，鑒不複北返，乃長駐京口為南徐州刺史，帶北中郎將，開北中郎將府於其地，南人稱北中郎將府為北府，京口兵遂有北府兵之名。嗣後濟陽蔡謨道明為南徐刺史，亦帶北中郎將，而鑒子曇為其司馬。後桓溫繼任，雖不久即遷荊州，卻留下‘京口酒可飲，兵可用’名言傳世，可見京口兵之勁悍！桓溫以後，陳郡殷浩在朝，以潁川荀羨為徐兗二州刺史，帶北中郎將，為晉廷永和北伐之東路。以姚襄背叛，殷浩所統晉廷台軍敗於壽春東麵之山桑，浩乃為桓溫彈劾廢黜，荀羨雖駐節廣陵，出兵至於淮陰、彭城，終亦退歸京口。不過荀羨之退，非其麾下不能敵冉閔稱雄中原之際，徐兗二州各自為戰之亂軍，實以桓溫威脅，受在朝召回京口。荀羨不幸早卒，在朝潁川庾冰宗子希，繼為南徐刺史，與其諸前任普通，亦帶北中郎將號角，而在任久，故京口兵漸有北府兵之名。今南夏兗刺謝玄所統，雖駐廣陵，實其麾下諸將與所領部曲，皆京口兵舊人，故玄雖無北中郎將號角，南夏皆稱其軍為北府兵。荀羨、庾希，皆處置於北伐，皆以北伐不成，一以憂早死，一以北伐與西路桓溫負約，逡巡不進，複私行退回，亦遭溫彈劾，剝奪其職。嗣後名流順陽範汪，繼為徐兗二州刺史……”

秦兗州刺史彭超既取盱眙，秦兵遂壓淮陰。石越既下鐘離，乃率軍東進，將攻陷邳。淮陰城中住民寡少，淮陰令命青壯皆上城為守，然住民未經練習，秦人若以雲梯攻城，百姓尚可投擲石塊，若萬箭齊發，可與之作戰者，唯蕭副子與戴遁所率自彭城突圍南歸之八百士。副子乃急命人赴下邳，向其父下邳太守蕭鎋乞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