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勤王事儁鎋北伐 憑虛名殷浩喪師（甲）[第1頁/共7頁]

殷浩此前，已與奧妙至建康的姚襄會晤，兩人相談甚歡，並已暗裡締約締盟，因而安閒道：“姚襄逼於慕容恪耳，故南來。不過……今卻有一計，不但使姚襄北去，且可借其力北伐關中！”

相王聽到此處，一拍兩掌合十道：“此計大妙！”

縱石閔有項羽之勇，河北稱為鄴下孫伯符，當梁犢揮動大斧突至馬前，也不由吃了一驚，趕緊挺兩刃矛格擋其長木柄大斧。兩人手上俱是一震，兵器幾近同時脫手飛去。石閔親兵便圍了上來，掠陣馬隊也向主帥挨近，縱馬來援。

殷浩頓一頓，端起茗茶抿了一口，續道：“且朝廷兩淮城守，自彭城迤南，惟淮陰耳，其令蕭整老耄，所領部曲，僅二千眾，若慕容駸駸南下，必難覺得敵！今北伐雖主攻河洛，進取關中，徐兗諸城彭城、泰山，亦不成不顧。北府荀都督，自我薦之相王，朝廷用覺得徐兗二州刺史、都督二州諸軍事以來，荀既名父之子，複昔日年甫十一，即有懷利刃刺蘇峻之謀，天下聞名，今果盛名無虛！潁川荀氏自漢末荀朗陵、司空荀慈明、獻帝尚書令荀文若，以迄本朝建國，文若宗子荀顗名列八公，少子奉倩雖早卒，亦以玄學名理，聞名四海，荀氏蔚為天下王謝、四海望族！而文若族子勖，鐘太傅外孫，改定律令，封濟北郡公，雖黨於賈充，亦不失為一代之名流；議論名理及書畫，才情不下其舅鐘士季。至惠帝播遷長安，勖子藩，複以左仆射，獨力主持洛都留台。懷帝永嘉五年，東海王薨於項城，屠各胡陷舊都，王夷甫以太尉，率諸王公卿出走，而為石勒所屠！時中原板蕩，胡馬殘暴，挈和舊都以東州郡，而保持保守之者，複為藩也。當劉、石橫行，諸王公卿喪儘，湣帝困處長安，司、豫、徐、兗，群眾保壁，皆入塢堡，藩猶以留台司空居倉垣，號令州郡討賊勤王，用諸大族流民帥郭默、李矩輩，保守中原以抗胡，真可謂孤忠藎臣！天下亦以此，而知民氣民力可用！”

殷浩手持麈尾扇，悄悄動搖，娓娓道來：“去歲王揚州用姚襄為北伐前鋒，以糧餉不繼，致姚背叛，奪王師輜重車牛！今桓溫威脅，北伐不得不於本年春夏之交策動！河北慕容儁雖死，慕容恪猶在，桓所謂‘憂正為大者’也，河北不成驟取！今可輕言北伐而到手者，惟河洛關中耳。舊都慕容恪新到手，安身未穩，當易取。我在長安間諜傳信，言苻健病重，滅亡無日。我已使其聯絡苻健諸出身關東大族大臣，如其太師東海魚遵等，隻待苻健不存，王師北伐，彼等即起兵關中呼應，不容不光複三秦！然王師若光複古都，東方徐兗僅存憑塢恪守之地，諸流民帥大者，如泰山太守琅琊諸葛攸，不計老弱，眾唯一旅，亦足憂心！慕容氏既滅段龕，得青州全境，兗州亦大部在手，恐其必以我王師北伐河洛關中，暫不能遣戍泰山，及加強彭城兵力，而出兵圖之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