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百一十四章 倒台[第2頁/共4頁]

佟如錚朝近走了幾步，馬之彥再不是習武之人，也能聽出動靜來了，懶怠地轉頭一看，卻正對上一襲常服的佟如錚，眉眼一挑，很有些驚奇。

“本日來，是要請你移步去一個處所。”

想到這兒，佟如錚笑了笑，抬眸看向馬之彥一字一句垂垂正色道：“彥兄此去，該當是要入大理寺了。”

當佟如錚走至馬之彥的帳外，略頓了頓，雪夜裡潔白的月光落下來，在佟如錚超脫的側臉上氤氳出光暈，恍若冰霜。保衛的人看到佟如錚和身後的幾個兵士，先是一愣，但很快垂下頭，恭敬道：“大將軍。”

都城連著好久的陰天，窗外的疾雪壓沉了梅花的枝椏，猝爾斷裂。立政殿中立滿了朝臣，馬縉仍然毫無發覺地同賀廷並列在首，背挺得直直的，雙手交握，抱著朝笏，神情非常自大。

聽到佟如錚平平的話語，馬之彥微挑眉道：“甚麼處所？”

當一朝重臣馬縉被押出去的那一刻，眾臣驚得嘴都快合不攏，老態龍鐘的天子高高在上，麵色雖不甚懶怠，眼角卻高高凝著笑意。而鬥了一輩子的賀廷，現在卻那般木然立在那兒，不敢看那一幕，旁人現在或許是看熱烈，是駭怪，是落井下石。

在世人震驚的眼神中，馬縉顫顫跪在地上，由著內侍撤除朝服頂戴，微微闔眼，複緩緩傾身，磕在亮光的宮磚上，垂老邁矣般安靜道：“罪臣謝聖上隆恩。”

佟如錚淡淡頜首，昂首看著垂下的帳簾，抬手一掀，便是撲鼻的暖香襲來，身後的兵士頓下腳步，佟如錚走了出來，馬之彥倒真是會享用的公子哥兒，這帳內的購置彷彿都城閣房，那裡有半點虎帳冷凜的氣味。

馬縉微楞，天子莫名問這做甚麼，但不過一詫，便四平八穩的答道：“犬子剋日好久未曾來信，許是戰事正緊，臣也不甚清楚，但有聖上庇佑我大周，犬子必是安然無異。”

天子懶懶抬起眼皮，似是閒談般，冇頭冇尾道：“馬參軍，現在在蒙古可好？”

佟如錚一愣，看向立在那兒的馮伶兒，現在冷如霜刀，倒是嗤然般居高臨下地睨向癱坐在地的馬之彥，不發一語。他萬冇想到，這般奧妙，能讓他馬氏一族掉腦袋的事，馬之彥竟這般信賴的交給麵前的馮伶兒措置，現在他倒真不知，該不該替老謀深算一輩子的馬縉有如許一個兒子而感到哀思。

天子暗沉的眸子睨向定定站在那兒的馬縉，不緊不慢道：“馬相勞苦功高，也該安息了。”

不過一年，現在的天子彷彿已顯出了垂垂的老態，身子懶懶靠在椅背上，繃著麵色，眼皮耷拉向下，現在天子身形發福，疇前的龍袍穿在身上，氣勢冇凸顯出來，那便便的肚子卻先凸顯了出來。似是乏力地抬了抬眼皮，掃了眼上麵立的整整齊齊的朝臣，天子神情一緩，還是有些自對勁滿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