澶淵（四）[第2頁/共9頁]

兩人麵麵相覷，一時不曉得說甚麼。很久，高思諫說：“郡主明天真美。”周澶低頭笑了。但是，前麵卻無話了。

尚青雲問：“都說好要來賞雪，郡主去王府做甚麼？”

尚青雲趕緊回道：“回皇上，我明天奉告淵兒，她也應了臣妾的，卻不知這會兒出了甚麼事，待臣妾遣人問個清楚。”說罷，叫過一個內官，叫他回思喬宮問清楚。

安平公主無法，隻得又問：“那貴國使團中，有冇有效火器的妙手呢？”

安平公主和父親互換一下眼神，又說：“高朋何必自謙，貴國神戰軍威名遠播，傳聞軍中一個小卒也能將槍銃雷炮應用自如，三位高朋怎會一竅不通，莫非要對敝國有所防備，是以藏技麼？”

驍平郡王大婚的時候，已經是春季。本來燕國使臣隆冬時便要返國，但因為兩國締婚，燕國天子便號令使團留在汴城插手婚禮。天子的宗子結婚，這是新朝建立以來第一件喪事，是以天子大赦天下，除身負命案的，一概開釋歸家。除此以外，免除了一年的關稅。

天子沉默不語，眼望北岸紅梅。正此時，先前遣去思喬宮的內官返來了，尚青雲問道：“如何如許快。”內官指著一個宮女說道：“回娘娘，宮娥扇兒正要來汀蘭榭回話，正巧讓奴婢碰上了，是以就帶她一起來了。”扇兒回稟道：“啟稟皇上，啟稟二位娘娘，小周郡主去了王府了。”

扇兒回道：“回娘娘，小周郡主本來已經穿戴好了要來賞雪，俄然驍平郡王府內官孔殷火燎入宮稟告，說是驍平郡王和王妃打起來了，王妃又哭又鬨，幾近未曾尋死，小周郡主是以纔去了。”

周澶饒有興趣的問道：“思諫哥哥，河東路也和這裡一樣麼？”

天子歎了口氣：“一家子嫡親骨肉，夫人不必如此。隻是他們兩個鬨到明天這步地步，你做母親的卻一點都不曉得麼？”

“姑姑，他不是皇上的時候，您給他甚麼了？”

“父皇，我也要下去射幾箭？之前我也射過紅心的呢。”

尚青雲笑道：“現在皇上天然甚麼也不缺，但是皇上也不是生下來就是皇上的。”

“他對我……也是一樣的……他說他……每天都在思念我。他已向陛下陳情，必然會去處母舅提親的。”

祝媽媽走上前呼啦一下把喜帕又按了下去，說道：“郡主，您明天是最美的了，快彆亂動，王爺就要來了。”

高思諫深深吸了一口氣，彷彿在遣散酒意。他和周澶並排坐著，兩人接過玉杯，交臂飲儘。祝媽媽收了杯子，又說了些百年好合，百子千孫的吉利話，便退了下去。

半邊玉輪很快就飽滿了起來，月光如漫漫銀沙，滿盈在全部射圃中，挽弓的男兒，恰幸虧疆場上投下和順恍惚的影子。四周圍無數描著騎射圖的大燈籠高高掛在半空中，彷彿要傲視遠方敞亮的月光，卻恰好是補充了這月色，因為這月色藉著燈光變得苦楚高遠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