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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淡淡一笑：“皇後隻是剛好查到這裡罷了。何況我父親如果無罪，那查一查又何妨？我不怕。”

我重新打量著父親的畫像，悄悄道：“我自小善畫，卻從未給父親繪過一幅像。這副像當真是酷似，最可貴的是這意態，可謂栩栩如生。這畫師若不是與我父親瞭解日久，便是眼力和筆力驚人，我是自愧不如了。還想著來年回家為父母繪像呢，現在隻把這幅畫拿歸去便成了。”

芳馨在我身後道：“這必是宮中積年的老畫師畫的。”

“姑姑請說。”

我順手拿過一本小冊子，翻了兩頁又合上，歎道：“我天然想曉得本相，但是又怕查下去……”

芳馨緩緩道：“女人的手抖得如許短長，還說不怕。女人對奴婢也不肯說實話了。”

芳馨屈膝行了一禮，笑眯眯的不說話。我獵奇道：“姑姑這是做甚麼？”

芳馨點頭道：“非論究竟如何，徐大人老是無辜的。女人莫非不想查明本相麼？”

芳馨淺笑道：“皇後孃娘約莫看事情疇昔太久，很難查出本相，故此想借女人和長公主的乾係多少查出些甚麼來。二則皇後孃娘看重女人，天然也想曉得女人的苦衷實是向著誰的。以女人的聰明，想必早就曉得了。”

本來是父親！竟然是父親！這一日畢竟是來了！

我閉目很久，霍的展開雙目，緊緊盯著芳馨。芳馨目光一跳，捧著畫退了一步，低頭道：“女人為何如許看著奴婢？”

一語說中我的苦衷，我背轉過身去不忍看她。“姑姑老是心機通透。實不相瞞，這會兒我也不曉得該信誰了。若姑姑是我，該當如何是好？”

回到靈脩殿，我再也支撐不住，隻是癱坐在榻上。我捧著父親的畫像，雙手狠惡顫抖。畫中的父親神情馴良可親，青色的衣衫和青色的布靴是我從小深悉的。肥胖慘白的臉龐，瑩潤有神的雙目，甚而吵嘴噙著的一絲淺笑，那樣貌，那神態，便好似父親從畫中走了出來，活生生站在我麵前一樣。作畫的人當真技藝高超。

芳馨道：“奴婢想問女人。倘若當年女人定時去了文瀾閣，那凶手會不會連女人也一道……？”說著雙手握拳向擺佈悄悄一分。RS

我端起茶盞來痛喝了兩口，長長舒了一口氣道：“方纔我當真是甚麼也想不到。聽姑姑一席話，我的心才寬了很多。但是若甚麼也查不出來，卻也難向皇後孃娘回話。”未待芳馨說話，我拂了拂袖裙，歎道：“皇後孃娘最想看到的，是我的忠心。固然皇後孃娘曾說，選女官的事情最要緊，查案的事漸漸來不急。但是我卻不能真的如許行事。不然皇後孃娘定覺得我考慮太久，有首鼠兩端之嫌。以是我要立即動手去查。即便真查不出甚麼，也有說辭。”

芳馨微微一笑：“這奴婢可不敢當。不過既然說到此處，奴婢有一句話要就教女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