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隻見穆仙從書房中走了出來，笑道：“皇後孃娘宣召朱大人。”

皇後道：“聽你在內裡和蘇大人說話，玉機疇前認得蘇大人麼？”

我張目結舌，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來。當然，關於嘉秬的死，我想過很多，但我向來冇有想過陸皇後會親口奉告我本相。我平埋頭神，很久方道：“娘娘既然說徐女史罹遭橫禍，想必並非出錯溺水而死的。”

皇後打斷道：“何必謝朕。朕為小君，蘇大報酬臣，都是為了天下的元元百姓。大人當體察公心，直言舉諫，身為言官之首，更要深勘譭譽之道。”

“臣女領旨。”

我心中一跳，忍不住抬開端來望著皇後。皇後卻隻是盯著書案上的一張白紙，如有所思的道：“嘉秬去了也快三年了。固然宮中不準私立牌位，但本宮曉得每到四月十五，你老是在宮裡私祭的。嘉秬進宮短短十幾日，便遭此橫禍，三年了，約莫也隻要你還記得她。”

皇後道：“朕這就下旨，蘇大人明日一早便可到任。退下吧。”

皇後放下茶盞，拿起一串碧玉珠子在手中把玩，笑道：“有玉機得皇上賞識在先，朝臣們天然也搶先恐後的將女兒往宮中送了，這有甚麼可奇特的。”

我獵奇道：“臣女記得前兩次選女巡的時候，並冇有如許多的女人來應選，怎地此次……”

芳馨抱著奏摺不便過來攙扶，皇後身邊的小丫頭忙上前扶起我。隻聽皇後又道：“這幾年你還記得嘉秬，本宮很欣喜。不知你有冇有想過，嘉秬究竟是如何死的？”

皇後淺笑道：“你也太謹慎了。你既然曉得本身有罪，本宮就罰你好好坐著，聽本宮把話說完。人終有一死，本宮雖是皇後，也不能例外。說說那又何妨。”

穆仙道：“是。”但聽有輕巧的腳步聲垂垂遠去。皇後待得門外悄無聲氣，方道：“嘉秬的死，一向像一塊大石一樣壓在本宮心頭。本宮想找個得力的人分憂，可惜遍視內宮，也找不到一人。皇上忙於親征，周貴妃向來高高在上，不睬會後宮瑣事。你們又還小，何況前些年也多事。現在好了，有玉機在，本宮也能鬆泛鬆泛了。”

皇後道：“讓他歸去養傷吧，不必來謝恩了。”

我欠身道：“臣女兩年前出宮探親，機遇偶合，與蘇大人有一麵之緣。不過蘇大人彷彿想不起來臣女了。”

皇後微微一笑，雙眸深如潭水，悄悄看著我道：“你能……”

我忙向蘇大夫點頭請安，便進了禦書房。自從皇後議政以來，統統政務都在定乾宮的禦書房中措置。現在天子遠征，禦書房便隻要皇後一人利用，是以書案四周多擺了幾盆鮮花，榻上的小幾上放著兩把團扇和兩隻玉戒指。殿中的氣味再也不是龍涎香，而是淡淡的花香。皇後身著海棠紅鳳紋長衣，端坐在書案以後，微一側頭，金珠步搖簌簌而動，晃得我眼暈。見禮以後，皇後賜了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