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綠萼一麵扶著我走入永和宮正門,一麵道:“奴婢就說,讓女人在長寧宮等一會兒再過來,女人偏不。這會兒奴婢們要清算屋子,這亂糟糟的可如何安息呢?”
我拿起一封奏疏,抿嘴笑道:“疇前在長寧宮,白蘋姑姑是最暖和的,整日由著你們混鬨。現在有個短長的姑姑管著你們,看你們還如許冇端方!”
我拍著她的手背道:“這不值甚麼。姑姑留著玩兒或者賞人,都好。”說罷便扶著芳馨的手,出了永和宮往定乾宮去了。
我又道:“皇後孃娘疇前是讓掖庭令查徐大人的事的,一會兒用過午膳,姑姑便去瑤席那邊領出宮的腰牌,到外宮請掖庭令來永和宮商討。”
我點點頭,卻聽瑤席問道:“大人這一去,是就近在長寧宮用午膳,還是回永和宮用午膳?”
我聽她說得露骨,忍不住昂首細心打量她。但見她約莫四十來歲,眉眼邃密,膚色白淨。身著樺色歡樂紋半袖,上麵是一條牙紅色暗花長裙,裙角上用銀線繡了幾朵梅花,在陽光下甚是刺眼。瑤席是永和宮的掌事宮女,和定乾宮的掌事宮女桂旗一樣,官居從九品。見我打量她,隻是低頭垂目,唇邊掛著一絲不卑不亢,恰到好處的淺笑。我微微感喟道:“這茶很香。”
我悄悄歎一口氣,淡淡道:“皇後孃娘之以是將此案的卷宗都搬到永和宮來,是成心圖的。瑤席姑姑身為永和宮掌事宮女,德高望重,且又得皇後孃娘耳提麵命,天然自律些。”
走上東一街,芳馨方道:“這個瑤席也真奇特,向來一宮掌事帶了底下人向宮裡的娘娘女官叩首存候,犒賞再豐富都是無妨的。就算邇來宮裡的端方嚴,也冇嚴到這個份上。不曉得瑤席在避諱甚麼?”
我忙道:“這屋子既然是兩位姑姑安插的,想來必是妥當的。”
瑤席笑道:“回大人的話,這是櫻桃木的,是今早皇後孃娘才命人從內阜院搬來的。”
我一怔,隨即會心道:“姑姑辛苦了,快快請起。”說罷站起家來,親身扶了瑤席起家。
我一笑:“聽聞掖庭令鄭大人有些年紀了,又深得皇上和皇後的信賴。他是前輩,我該當尊敬,去請他一請也是該當的。且皇後孃孃的差事要緊,旁的也不必計算了。”
瑤席聞談笑盈盈的迎了上來道:“才說到大人愛喝碧螺春,大人就到了,當真是巧!奴婢已經沏好了茶,大人請坐這邊來。”說罷行了一禮,我剛要行禮,她已經親親熱熱的扶過我,請我端坐在樹下,又奉上茶來。我將茶盞放回在桌子上,忽見這張桌子紋理詳確均勻,光彩內棕紅外淺白,棕紅處雕著六隻柿子,淺白處吊著三把首尾相接的快意,倒也新奇,遂指著桌子問道:“這是甚麼木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