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綠萼一麵扶著我走入永和宮正門,一麵道:“奴婢就說,讓女人在長寧宮等一會兒再過來,女人偏不。這會兒奴婢們要清算屋子,這亂糟糟的可如何安息呢?”
我和芳馨相視一眼,笑道:“多謝姑姑操心想著。既然已經奉旨搬到永和宮來,天然是要返來用膳的。綠萼他們初來乍到的,還要請姑姑多多指導。”
走上東一街,芳馨方道:“這個瑤席也真奇特,向來一宮掌事帶了底下人向宮裡的娘娘女官叩首存候,犒賞再豐富都是無妨的。就算邇來宮裡的端方嚴,也冇嚴到這個份上。不曉得瑤席在避諱甚麼?”
我又道:“皇後孃娘疇前是讓掖庭令查徐大人的事的,一會兒用過午膳,姑姑便去瑤席那邊領出宮的腰牌,到外宮請掖庭令來永和宮商討。”
綠萼撇撇嘴道:“奴婢們是奉侍女人的,那裡由她來管?!”
我悄悄歎一口氣,淡淡道:“皇後孃娘之以是將此案的卷宗都搬到永和宮來,是成心圖的。瑤席姑姑身為永和宮掌事宮女,德高望重,且又得皇後孃娘耳提麵命,天然自律些。”
我笑道:“姑姑言重了。”
我轉頭向綠萼笑道:“櫻桃倒是常吃,卻還冇見過櫻桃木的傢什。”
瑤席欠身道:“女人且坐著歇會兒,奴婢先辭職了。”說罷退了兩步,回身往悠然殿去了。
暮春的風又濕又暖,陽光透過樹葉如雨點般落在奏疏上,有種冷酷的氣味。我細心看了兩封奏章,便到了午初時分。芳馨和瑤席一同領了世人上前,芳馨屈膝道:“屋子都清算好了,女人出來瞧瞧,如有不鐺鐺的處所,奴婢們好改。”
瑤席道:“封大人申明在外,自是不假。但是這裡是內宮,宮外申明再好也不頂用。誰最聰明無能,皇後孃娘說了算。”
瑤席屈膝道:“奴婢不敢當。”
我拿起一封奏疏,抿嘴笑道:“疇前在長寧宮,白蘋姑姑是最暖和的,整日由著你們混鬨。現在有個短長的姑姑管著你們,看你們還如許冇端方!”
我忙道:“我很喜好,姑姑操心了。”
芳馨一怔:“女人說得是。”
我端起茶盞,但見梅青釉剔花茶盞中,茶雖暗香,卻因為梅青色為底,茶湯光彩暗沉。常日裡我喜好用白瓷盞飲碧螺春,白瓷光亮亮白,顯得茶湯光彩純潔,縹如碧玉。我淡淡一笑,飲一口茶道:“姑姑過譽了。若說最聰明的女官,天然是封大人纔對,玉機不敢當。”
兩株銀杏樹矗立矗立,筆挺的枝乾如許多苗條的手臂伸向天空,綠葉隨風而動,在陽光下閃出百般翠色,好像女子指尖的柔光。樹下襬著 “事事快意”雕花桌椅,桌上擺著一套青瓷茶具。一個小宮女正在桌前斟茶,永和宮掌事宮女瑤席在一旁道:“聽聞朱大人最喜好碧螺春。這是本年的新茶,想來她愛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