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錦素固然抨擊了慎媛，看來仍未放心。我隻得轉了話題，瞻仰頭上光禿禿的銀杏枝子，問道：“這銀杏葉子形如小扇，春季的時候我還想著要來你宮裡撿兩片落葉歸去做書簽子呢，誰知事多就混忘了。”

我忙謝過。此時暖陽在背，我周身鎮靜，捧起錦素親手炮製的杏仁茶喝了一口，隻覺清甜芳香，從心頭脾胃到四肢百骸無不暖和舒暢。忽見幾個內監宮女遠遠的侍立在一邊，屏氣斂聲，眸子也不轉一下。宮女們一身白衣，遠瞭望去，如冰塑的人偶，冷冰冰杵在那邊，甚是刺眼。我不覺奇道：“疇前來永和宮，也冇見她們如許一絲不錯的立端方，大正月裡，這是如何了？”

我愣了半晌，發笑道：“你的心機和口舌，更加短長了！”

錦素道：“這都是永和宮掌事瑤席上麵的人，隻說陸貴妃將要清算內宮，故此不敢懶惰，先本身把端方立起來，不成再像疇前那樣無知無識了。”

錦素顫聲道：“時至本日，我終究曉得我何故累死親母，而姐姐經曆了軒然大波，仍舊在宮中聳峙不倒。”說著微微苦笑：“mm一心想酬謝姐姐的恩德，我曾覺得姐姐多少是因了我的提點才安然過了皇上那一關，本來不是如許的。姐姐的大智與遠見，mm此生難望項背。”

錦素道：“這有何難，我這裡有現做好的銀杏葉子書簽，就送給姐姐幾片好了，隻是不曉得丫頭們收到那裡去了，轉頭我派人送去長寧宮。”

自從過了年，周貴妃便交出總理**的大權，陸貴妃領了此項職責。固然宮中大半都閒著，但內阜院和各宮各院的掌事都戰戰兢兢，如臨大敵。陸貴妃新官上任，將人事財物、流水總帳十足梳理了一遍，頗揪出一些錯弊之處，隻說留著上元節後開辟。又放出風來，說是立朝也有些年初了，宮裡人事規製粗陋，常有些推委塞責、不平管束、言行不端的事情產生，宮中的人越來越多，長此以往，禁宮恐生不虞，節後也要好好整治一番。

錦素摸摸臉頰，淺笑道：“果然麼？”

我覺悟道：“怨不得長寧宮的宮人們俄然對白蘋格外恭敬了些。”

錦素強抑淚意，眼圈兒還是紅了。我心下憮然，很有些悔怨，隻低著頭不說話。一絲風也冇有，長空如洗，樹影寂寂，動也不動。若蘭和若葵麵麵相覷，不敢說話。忽聞影壁後有人說話，一個小丫頭出去稟道：“長寧宮的小西女人來了。”

錦素哼了一聲道：“可不是，如許杵著已經好幾日了。我本來故意要和瑤席說一聲，但是瓊芳姑姑說，今時分歧昔日了，陸貴妃重整人事規製，這些掌事宮女和內監如無錯處，定是要得個一官半職的。與其說是立端方，不如說是立威。我上麵的宮女內監他們臨時還管不著，可此後必然是要受束縛的。你宮裡的掌事宮女白蘋天然也是如此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