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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扶父母坐定，方道：“信親王世子殿下對女兒……還好。”

我奇道：“慧珠姑姑竟然冇有跟去奉侍？”

慧珠頭上的金釵如一團火焰在燃燒，紅梅逸出絲絲寒香，笑容如花道：“殿下這會兒天然是進宮去了，凡是正月初二，女人都是要回孃家的嘛。”

車在長公主府大門前緩緩停下，高暘率先跳下車。我從車廂探出頭去，但見大門前已經站滿了男女。為首一人身著秋香色短襖，頭上彆了幾朵紅梅，烘托著一支赤金花釵，既喜氣又不張揚，甚是得體，恰是熙平長公主的貼身侍女慧珠。母親站在她身後半步，身著鬆葉色長衣，披著牙紅色簇暗花織毛薄氅。二人身後挨挨擠擠的站了十幾個仆婦和管家，見我躬身踏出車廂，便一齊拜下，口獎飾祝。綠萼忙搬來木台擺在車下，卻見高暘向我伸出右手。眾目睽睽，我隻得扶著高暘的部下了車，忙叮嚀世人起家。卻見慧珠的右肘向後悄悄碰了碰母親，低頭暗笑。母親有些不知所措，身後眾仆都垂手屏氣，不敢抬眼看我和高暘。

慧珠這纔敢帶著母親上前驅逐，我趕緊向母親拜下。母親親身扶我起家，含淚凝睇。慧珠笑道：“朱大嫂且不忙看，先將朱大人迎出來再說！回到家，還不是要看多久便看多久！”

父切身著玄色長袍，還是穿戴一雙青布靴子，已經洗的有些發白了。我心頭一酸，忙令綠萼呈上一雙我先前在宮中縫製的棉靴道：“這是女兒的一點情意，請父親笑納。”說罷扶父親坐下，親手拿過棉靴，蹲身替父親換上。

父親道：“不必。這靴子固然洗了很多次，但是內裡的棉絮倒是你母親新納出來的，是以並不冷。”說著，隻看著母親一笑。

父親趕緊扶起我：“先前裘皇後退位，為父和你母親非常擔憂，隻怕你對付不來。”

母親上來道：“隻要玉機安然便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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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親體貼道：“那玉機是如何想的？”

世人一起將我送到我幼時所居的天井，方纔退去。父親母親高坐正堂，我鄙人拜過。父親親身扶我起來，打量道：“經年不見，玉機長大了。”

小廝牽來一匹棗紅色的大馬，高暘接過馬鞭，騰身上馬，技藝甚是健旺。那馬迎著朝陽，外相油亮，蹬踏著青石板，早已不耐煩，似是恨不得生出兩翼飛上天去。高暘微微向我俯身：“代孤向長公主問安。孤去了。”說罷一鬆韁繩，那馬便奔馳出去，小廝們趕緊小跑跟上，高暘早拐過街角不見了。

我恭祭奠下：“玉機受父親發矇，讀聖賢書受教至今，自是不敢忘本。”

我轉頭看了一眼母親，忙道：“我有一年未曾回家，這一次天然是要搬去本來的院落，和父親母親同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