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一八）[第4頁/共6頁]

李氏低頭沉默半晌，恭謹道：“女人固然如此說，但奴婢千萬不敢當。奴婢最多再奉侍殿下三年便要出宮去。故此有一件事情，想求大人。”說著叫芸兒鄙人慎重叩首。芸兒忙利落的磕了三個頭。

綠萼還要實際，我上前扯了扯她的袖子，道：“不要說了。綠萼，我們走吧。”王氏忙著為高曜擦拭和扇風，世人在一邊找扇子遞水、擰巾子擦地的忙成一團，也無人理睬我。

我坐久了有些背痠，便重新倚在錦靠上：“嬤嬤且放寬解吧。芸兒若喜好，可常來靈脩殿。她如許聰明，如何嬤嬤還儘說她粗笨呢。”

她立即掩口道：“奴婢講錯了。”

李氏恭謹道：“芸兒隻是聰明，卻不聰明。若論聰明，芸兒又怎及大人的萬分之一呢？”

我緩緩道：“人勞動出了一身大汗，若立即沐浴，血脈賁張，又不透氣，輕者頭暈目炫，重者暈厥。殿下還小，熱水又多，房間不大，恐怕窒悶。我隻是擔憂殿下罷了。”

那宮人道：“殿下暈疇昔了，我要去請太醫！還要回皇後孃娘呢。”說罷，用力甩脫了紅葉的手，跑出宮外了。

芳馨道：“女人真是細心如發，又洞若觀火。不錯，自來皇子在結婚之前都先挑兩個平常奉養的丫頭放在房裡。李嬤嬤的侄女出身不高，將來若能為殿下的侍妾，天然是個好歸宿。何況殿下還是皇後之子呢……固然她位分必然不高，但李嬤嬤也算能向她兄嫂交代了。”

芳馨道：“皇上剛即位時，也有兩個身份寒微的妃嬪，但不久就被皇上打發去奉侍太後了。”

綠萼道：“女人，為何出了汗不能當即沐浴？”

我忙道：“快開窗。”

我一笑道：“嬤嬤與我昔日雖見過幾麵，但從無厚交。且嬤嬤奉侍殿下，又能在皇前麵前說得上話。本日如許大的事，怎不求皇後，反倒來拜托於我呢？”

李氏真是內涵到暴啊，看人的目光也很毒。

李氏道：“大人但有所問，奴婢知無不言。”

李氏忙向我使眼色。此時寢殿門大開，是一個宮人提了空桶出來，我向裡一望，隻見高曜趴在浴桶邊上向外嘻嘻笑著。我無法，帶了紅葉和綠萼回身出了啟祥殿。

我淡淡道：“留又如何，不留又如何？”

芳馨道：“臨時隻要芸兒一個。殿下還不到五歲，天然靠近和本身年紀相仿的孩子。且看芸兒又很聰明，怨不得那姓王氏容不下她，不讓她貼身奉侍。”

紅葉喝道：“我們大人一片美意來奉告嬤嬤，嬤嬤怎能如此無禮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