繁體小說網 - 曆史軍事 - 玉機詞 - (一九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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綠萼道:“女人去看殿下也罷了,就怕還要再看那人一張嘴臉。”

李氏垂首低聲道:“殿下還在安息,王嬤嬤陪著呢。大人這會兒要出來,恐怕……”

我笑對紅葉道:“今後你們每日識字的時候,也去叫芸兒來吧。”紅葉忙應了。我又問芸兒道:“殿下現在如何了?”

宋太醫看了我的傷勢,說道:“女人的左肘瘀血積滯,些微傷了骨膜,不過不打緊。女人隻需服些祛風散瘀的藥,再貼兩劑膏藥就能病癒。”說罷開了一張方劑,又寫了一個膏藥的名字,交給了身後的內監。

我撫著她的頭髮,說道:“隻要芸兒肯學,我冇有不想教的。”

李氏會心道:“大人故意了,奴婢定會好好顧問殿下的。”頓了一頓,問道:“大人的傷可好些了麼?”我點點頭,她又道:“本來晚間殿下還要習字,但本日恐怕不能了。請大人埋頭養傷,晚間不必來了。殿下的景象奴婢會遣芸兒來回稟的,大人且放寬解。”

芳馨道:“女人受委曲了。奴婢有個主張,女人可願一聽?”

我淺笑道:“我並冇有甚麼不放心的。”

用過晚膳,綠萼和紅葉帶了幾個女孩子圍坐在桌邊,我教她們認了半個時候的字。幾個女孩兒方學會寫本身的名字,都非常鎮靜。一屋子鶯聲燕語,歡音不竭。

我想了想,便說了三家分晉(注1)的故事。我說了兩遍,笑道:“芸兒都記著了麼?”

我笑問:“芸兒如何站在內裡不出去?”

我試著動脫手肘,仍然是疼,隻得用右手悄悄揉著左肘,掌內心是密密的寶相花團紋:“姑姑請說吧。”

芳馨道:“皇後一貫對陸貴妃還好,本日卻不知是如何了。”我垂目不語,芳馨也不再說下去。

我拉著芸兒的手道:“芸兒想認字讀書麼?”

芸兒怯生生的道:“奴婢看到大人與姐姐們都忙著,不敢打攪。”

我笑道:“寫得很好,很對。”

我看他穿戴鷺鷥紋六品官服,忙要站起家來施禮,宋太醫攔住我,暖和道:“女人還病著,不成勞動。”

紅葉在一張雪浪紙上一筆一劃的寫下“吳二妮”三個字,又鄙人麵端端方正的寫下“紅葉”兩字。固然筆跡稚拙,但她寫得很慢很當真,彷彿繡花。寫完後,又非常對勁,喜笑容開的捧著那張紙到我麵前道:“女人,您看奴婢寫得對麼?”

紅葉見狀,忙和屋子裡其他幾個女孩子也都跪了下來。

芸兒屈膝道:“都記著了。奴婢且說一次給大人聽,大人看看可有遺漏的麼?”隻聽她嬌脆的聲音緩緩說道:“晉國的智伯、韓康子、趙襄子與魏桓子是晉國的四位大臣。智伯驕橫,向韓康子索要地盤,康子不想給。他的家臣段規勸他道:‘智伯貪利,且剛愎自用,不給地,恐怕他來討伐我們,不如就給他。他得了地,定還向彆人要,彆人不給,他領兵攻打,如許我們纔好免除禍害,靜觀時變。’因而韓康子送給智伯萬家之邑。智伯公然又向魏桓子要地,桓子不肯給,家臣任章說道:‘智伯無端索地,大夫驚駭;我們給了他地,便滋長他的高傲。他驕而輕敵,彆人卻因驚駭而相親,以相親之兵待輕敵的人,智伯命不悠長了。《周書》說道,將欲敗之,必姑與之。大人不如給他地盤,擇機結合彆的大夫取智伯的性命,萬不成因惜地而使我族墮入單獨麵對智伯的倒黴地步。’因而魏桓子也給了智伯萬家之邑。智伯又向趙襄子要地,襄子不給。智伯大怒,帥韓魏之兵來攻打襄子,引汾河水灌晉陽城。智伯的家臣絺疵說:‘您本日引韓魏之兵討伐趙氏,眼看就要勝了,韓魏兩人卻麵無憂色。且他們曉得,撤除了趙氏,大人就該向韓魏發難了。是以韓魏必反,大人不成不防。’智伯不信,反將他的話奉告了韓魏二人。絺疵曉得了,便討了差事出使齊國了。公然趙襄子暗中與韓魏同謀,引水灌智伯軍,智伯軍大亂。韓魏從兩翼打擊,趙軍疇進步攻,大敗智軍,殺了智伯,儘滅智族。這故事乃是警告世人,對你百依百順的人,一定就是真待你好。是以要曉得辯白人的善惡之意,才氣立世悠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