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景州[第2頁/共7頁]

――傳說千年前“大潮來臨，神諭隨至！”，南唐王朝建國帝王是以而立節“觀海”，但是跟著時候變遷，到現在新朝初建卻早已不見甚麼“神諭”，四海來賓隻當這是一個玩耍的好時節，發賣寶貴貨色，撫玩難遇之景罷了。

那小廝聽罷放動手中的青瓷茶壺，說了一聲“是”，後冷靜退出暖廂。

綠庭鬆了手，神采頓時黯然：“分開風遠閣，我那裡另有處所可去。”

“隻是這數年來，我還是那麼想要待在你身邊，我已經冇了家，冇了心疼我的父親，我如何還能夠再落空你。”綠庭慼慼道，“但是，你摧毀了我的家國……”

這幢名為聽雨軒的修建，是景州城乃至全部臨海郡的最高樓，足足有十八層。裡頭的每一間配房，都有著旁觀大潮的最好視野，白日裡就已經被達官朱紫哄搶。潮流退後，又成了品茶聽曲的好去處。

海風從視窗一擁而入，吹起聽雨軒大堂正中頂吊頸掛的珠簾，叮鈴作響。彷彿是要為這混亂的局麵再添上音曲。

“滾蛋！小侯爺本日偏是要帶她走了，敢讓小侯爺等這麼久，還出言不遜，真是個混賬！”方纔還在小侯爺身後冷靜無言的男人見現在占了上風，便得寸進尺。他往前走了幾步，那些圍攏的主子立即給他讓出一條道來，他細細打量著麵前肌膚細緻的美人，早已起了色心，但現在還是冒充怒顏，揚起手要朝那粉頰打下去。

在暖廂奉茶的小廝方纔走到樓下，阿誰肇事的小侯爺已倉促忙忙帶著受傷的火伴分開了，他神采慘白，一早為景州頭牌綠庭女人鬨的事全都拋到了腦後，現在撇下美人就走。

她臉上卻還是是笑意：“公子還要聽綠庭唱曲麼？”

那本就是個艱钜的決定。

舒鳴港的波浪聲一陣接一陣翻滾在修建四周。

平倫島冷風孤寂，而此時，離島千百裡的那一座繁華城池，恰是一年中最熱烈之際。

祿爺疾步朝她走去，對她使了使眼色，要她現在收斂些。綠庭卻不覺得然，嗤笑道：“未曾想過公子這麼笨拙，竟然不曉得我說的是甚麼意義，說白點就是……”她頓了頓，嘲笑著，“……你算個甚麼東西！”

她說的冇錯，當初作出阿誰決定，他便推測了他們的明天。

景青玉終究站起來，回過身，看著她臉上那一抹殷紅，心中忽的一顫：“疼嗎？”綠庭望著麵前清雋的年青麵龐，笑著：“不過挨一次打罷了，不算甚麼，比起那些刺在心口拔不去的疼，這已經算是眷顧了。”

曆曆在目標舊事已如一道樊籬，永久的橫亙在他們之間。他當初做出了那樣的挑選，就應當會推測有明天。那些白頭偕老的誓詞，早就在那場硝煙中毀滅得一乾二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