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小命保[第1頁/共4頁]
天子一愣,連眉頭都忘了蹙起來。
第七章
不成,她不能去見天子。
昭陽有些怔忡,呆呆地看了他好一會兒,這才反應過來他方纔說的話。她朝他下巴的方向望去,床邊的紫檀木櫃上擺著隻攤開的油紙包,水晶軟糖、怪味核桃、芝麻鹹香花生酥……都是寒食節那日她親手做的吃食。
“方大人。”昭陽心跳得快了些,快走兩步跟上他的法度,“這路,這路彷彿不是去往甘泉宮的吧?”
昭陽隨方淮上了路,有些謹慎翼翼地摸索:“方大人,貴妃娘娘尋我去甘泉宮,叫快意來就成了,如何光駕您白叟家來差我啊?”
天子笑完以後才發覺這兩人的眼神很古怪,方淮的眼神裡帶著較著的不附和,而趙侍郎眯縫著眼睛,像是看著一個不懂事的孩童。
方淮是練家子,聽覺較之凡人要活絡很多,饒是明珠私語的聲音極小,他也聽得個一清二楚,便昂首看了眼明珠。一身鍛地繡花裙,一支翠綠快意簪,那宮女生得荏弱清秀,纖細的手腕工緻地將圍裳折成一小片兒。
說著,她伸手來替昭陽解開圍裳,私語道:“彆呆頭呆腦的,上回就落了次水,這回估摸著是貴妃娘娘要跟你計算計算那事,放機警點,彆再拿本身的身子開打趣了。”
哪曉得方淮不是平凡人,竟略為嚴厲地說:“方淮未到而立,當不起白叟家一說,女人莫要把我喊老了。”
而養心殿內,天子終究繃不住了,嘴角一抖,笑意如寒冰化開普通伸展開來。
天子用心唬人,見把人嚇成如許,心中也有幾分過意不去,便移開了視野:“朕是天子,常日裡不甚留意這入口之物,乃至本日隨口吃些零嘴也害了大病,是朕粗心粗心了。朕不究查你的罪惡,但你須再送兩包這等吃食來,以便將功贖罪。”
最要命的是,那隻油紙包上染了血,因光陰已長,本來鮮紅的血漬有些發烏,那麼一灘染在吃食與油紙上,很有些觸目驚心。
隻是這路――
他,他不認得她了?
就這麼一起深思到月門,她俄然有了主張,朝著路邊一塊微微凸起的石板踏了上去,然後腳一崴,籌辦跌個丟臉的姿式。
她撲通一聲又跪了下去,聲音發顫地告饒:“皇上饒命,奴婢罪該萬死,做出這不乾不淨的吃食來,害皇上染了病。奴婢對不起皇上,對不起天下百姓,更對不起江山社稷,實在該被千刀萬剮……”
天子頓了頓,歎口氣:“朕得細心瞧瞧這些東西裡到底是甚麼讓朕害了病,此後纔好多重視平常炊事。”
昭陽悲壯地抬開端來,終究瞥見了天子。十年了,她上一回見到他時,還是寒冬臘月,漫天霜雪,當時候他還不到二十,玉一樣精美的人。
“起來發言。”天子的聲音很安閒,像是山間清泉,清冽有力,不像是生了大病的模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