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7章 重到舊時明月路[第1頁/共4頁]

從這高處的角度看，台階下的人皆低眉紮眼，一副供人差遣的模樣，固然貧乏不得，卻委實無趣得很。

山顛之上，氛圍純潔沁人，腳下是萬丈絕壁，深淵中層層雲霧，靄靄然悄悄飄浮。遠處山林中模糊傳來鳥兒的鳴叫和振翅聲，清脆天然，在重堆疊疊的山穀中盪出幾縷覆信。

岑柳沉默了一瞬，道：“祖師父，實在我方入中原，也曾動過這個動機的。”

是了，五十年前，他就是在這個處所，震碎了百裡丞豔滿身的筋骨，眼睜睜的看著她的身材一寸寸滅亡，邪氣四散超脫。

岑柳悄悄地看著那彷彿一下子衰老了十歲的頂峰武者，目光淡沉如水，卻飽含著瞭然與當真。

被本身的玄孫諷刺，岑風馴良一笑，道：“我這麼一大把年紀了，看了多少存亡，偏要說是心疼，也忒矯情了些。隻是這孩子本來應在我碧霄山安然度過平生，然天有定命，偏要讓她在江湖中掙紮起伏。晚秋自從除了山便再冇有舒心的日子，生下的這個女兒亦是……唉，我老頭子活著上賴了一百多年，也冇甚牽掛，隻望著先人能好好地過日子。倘若再早個五十年，我大略會費上好些工夫將你那mm帶回碧霄山安穩清修，但是現在我已看得開，不會再去做那逆改天命的蠢事了。”

岑風搖了點頭：“五十年前我算到了結局，此番倒是不能。變數太多，結局不決。”

青衣男人徐行走向絕壁，在那極度傷害的斷崖邊沿，正盤腿坐著一名老者。

“我但願她能獲得救贖。畢竟，她是我的師妹，也是我的……老婆。”

深紅色的日光在氛圍中緩緩飄浮著，淡淡的黑霧於陽光的暉映下悄悄遊離，大殿恢弘卻死寂，每一個元素連絡在一起，構成一幅活潑而詭秘的畫卷。

很久，那坐著的老者才張口出聲：“你在外遊曆將近一年，正值江湖動亂之際，亦未被塵凡濁氣所擾，今次確切算是出師了。”

“是。”冇有客氣，冇有推讓，乃至冇有感激，僅僅一個“是”字，淡淡的答允，卻冇法讓人生出傲岸高傲之感，反而順利成章，天然非常。

岑柳淡淡一笑：“祖師父是心疼mm了？”

白叟白髮雞皮，雙目合上，兩隻手天然地放在雙膝之上，麵龐寧靜喧鬨，與山顛四周雲捲雲舒之景嫋嫋相融，成為一幅意態悠遠的畫卷。

“mm從小便刻苦，我當然也會想要讓她跟我回碧霄山來，再不睬會江湖中各種膠葛，但是……”岑柳吸了一口氣，臉上浮起一抹無可何如的神采：“她固然是碧霄山的先人，卻委實分歧適碧霄山。她生來便帶著一股戾氣，不然也不會等閒鎮住蓮和璧那樣的聖物。她的出世便是老天設下的一個局，能夠讓蓮和璧、小巧訣、天山雪狐認其為主，並修煉《蓮心訣》的人，平常是冇法來臨在這世上的，她卻始終以堅固不摧的姿勢緊緊地紮根在這江湖。當初我還在山上，傳聞了她的事情，便想到晚姨那樣一個溫婉賢淑的性子，生出來一個冷心冷情的女兒，想來是物極必反。但是見到她以後，我才曉得，這統統皆是有根由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