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 舊情二[第1頁/共4頁]

他行動熟稔，彷彿一派自家人的模樣，偏生……還讓人討厭不起來。

世外神仙般的江之鯉提著兩隻半死不活的雉雞，滿麵笑意，踏雪而來。一打仗到他的視野，陸淺蔥的心便如同輕風吹皺了池水，她心虛的垂下眸子，手無認識的在衣服上抹了抹，極力扯出一抹天然的淡笑來，問道：“好久不見，本日如何有空來了？”

臘月十九，驚聞凶信，趙徵敗北，金兵衝破黃河防地，直逼汴京。襄王爺趙徵身負重傷，跌入河中失了蹤跡，至此存亡未卜。傳聞，官家是以龍顏大怒，要治趙徵瀆職之罪，金兵也賞格白銀萬兩，緝拿趙徵項上人頭。

桶中的水已有些溫涼了，她茫然的展開眼，側耳諦聽，後院中又是‘砰砰’兩聲悶響，彷彿是有人正用重物撞擊木門，用勁極大。

比及酒坊打烊，已是燈影闌珊。

又是悠長的沉寂，久到陸淺蔥幾近要放棄的時候，門外終究傳來了一個極其暗啞、低不成聞的聲音：“……是我。”

臘月，陸淺蔥從閒談的酒客嘴中得知，趙徵帶著兵馬，和南犯的金兵交兵了。

莫非是江之鯉？不，不成能，江之鯉他們從不在夜晚下山。

陸淺蔥怔了怔，緩慢調開視野，搖點頭。

“我不但是在謝這個。”陸淺蔥道：“黃縣令本日來向我登門賠罪了，他被人揍得很慘，還說是我的親戚拿了令牌勒迫他，他纔來向我報歉的……阿誰親戚，可否是你？”

“我是讓人揍了何二和黃仕鄉，但罷官威脅之事卻不是我做的。”江之鯉眯了眯眼，墨色的眸中彷彿凝了一層寒冰，連同嘴角的笑意都涼了下去：“你說的阿誰‘親戚’，大抵不是我。”

頓了頓，她輕聲道：“感謝你。”

陸淺蔥是被院中的一聲悶響驚醒的。

她一張嘴，便灌進滿口的風雪，冷得難受。撞門聲戛但是止，院外一片沉寂，半響冇有覆信。

江之鯉漫不經心的擺擺手，說：“如果冇有我，你也會贏的。”隻是能夠會多吃些苦頭罷了。

江之鯉洗淨手，甩動手上的水漬，俄然發明本日的陸淺蔥有些過於沉默了，便走到她麵前站定，哈腰問道：“你本日如何話這麼少，不歡迎我來？”

夜色深沉，北風捲集著碎雪飄然來臨。陸淺蔥情不自禁的裹緊了身上的冬衣，後院的木門又是砰地一聲悶響，猝不及防將陸淺蔥嚇了一跳。

說罷，他翻出個銅盆，倒上麪粉和水，胡亂攪和了兩把，便叮嚀一旁高壯的時也道：“去揉麪罷。”

一個，極其熟諳的男人。

陸淺蔥心中又驚又疑，倉促擦拭潔淨身軀，穿戴整齊，拿著一根防身的木棍，輕手重腳的來到後院中。

昔日繁華的汴京，現在大抵隻餘滿目瘡痍，烽火烽火中，又添新墳幾座。她隻是一介賣酒女，上不了疆場，批示不了雄師，乃至連批評國事的資格也冇有……但是，她的心中仍然會難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