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章 紅梅四[第1頁/共4頁]

這三日，他窩藏在洞窟中，聽到最多的出了雪落的聲音，便是陸氏父子的講學聲。陸長青說，勾踐敗北為奴，仍臥薪嚐膽，終究締造了‘三千越甲可吞吳’的神話。

終有一日，他將會變得很強大，強大到能和大蛇對抗，能完整走出他的暗影。

陸夫人伸手撚去他掛在發間的枯葉，說：“這些酒食你帶上，今後找個合法的謀生，莫要在腥風血雨中來往了。”

黑夜中的江之鯉總帶著一絲說不出的勾引，陸淺蔥有些冇法直視他的眼睛，想了又想，終是忍不住開口：“傳聞你練功走了岔，導致脾氣大變，這是究竟是如何回事，會不會有性命之憂？”

說罷，江之鯉緩緩將視野轉回，嘴角微揚著，但望著陸淺蔥的眼中卻有著淡淡的哀痛。他說：“是我害了他們。大蛇將師姐和師弟彆離吊在相隔百丈的高樓上，各派了一名刺客看管，而我則被安設在兩座高樓中間的校場裡。大蛇說，他給我的時候隻夠救此中的一人。”

夜幕的深藍褪去，天涯微白，垂垂染上了紅霞。

風無聲的捲過，清冽的婢女異化著酒香劈麵而來。陸夫人還待要說兩句，卻忽的聞聲角落裡傳來一個小女人軟糯的聲音：“阿孃，你在同誰說話？”

陸淺蔥聽得內心難受，垂下濕漉漉的眼，晦澀道：“彆說了。”

淺嘗輒止的一吻罷，江之鯉放開連呼吸都停滯的她，額頭與她相觸，啞聲笑問：“現在實在了麼。”

耳畔傳來江之鯉明朗的低笑，他緩緩側過臉，溫軟的唇瓣一寸寸碾過她的臉頰，終究逗留在了她的唇上。

大蛇派出刺客之前，都會讓他們服下一種慢性□□，在規定日子內完成任務活著返來，便能獲得解藥活下去，不然必死無疑。無他，隻是便於大蛇節製罷了，還不會泄漏奧妙，便利得很。

十三點點頭。

江之鯉點點頭，清冷的眸中有了些許慚愧的神采：“抱愧，當時我不能與你們見麵。過後我亦曾找過你們母女，想悄悄將故淵還給你們，可冇有找到。厥後我受了重傷，便一向在蜀川療傷，此事就此擔擱。”

梅飄殘紅，雪落無聲，阿誰狼一樣孤寂的少年連同地上的梅花酒一起，早已消逝在深沉的雪夜中。

清風靜止，時候凝固。

他一聲不吭，黑夜般的眸子在夜空下閃動著清冷的光。陸夫人卻像是看懂了他的意義，走近兩步問道：“要走了？”

隻是誰也未曾推測，十二年前的倉促一瞥，竟定格成了永久的影象。

十三的頭髮半束著，有些混亂，還沾著兩片枯葉。陸夫人溫軟的手落在他的頭頂時，他微微垂著頭眯了眯眼，靈巧得如同被順服的狐狸。

實在，她更想問的是：白日和夜晚，到底哪個纔是實在的你。

荔頰紅深，陸淺蔥短促的呼吸，雙手無認識的按在狠惡跳動的胸口，不曉得該如何答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