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我的兒啊──[第2頁/共3頁]

“蘇蘇！孃的心肝兒肉啊！娘不該生下你啊！”米劉氏見丈夫實在是被鬼迷了心竅，無助的跌坐在雨中，兩手用力拍打著地上那濕涼涼青石板，嘶聲大哭。

“大姐，聽我一句勸，還是彆在這裡丟人現眼了。”米孫氏固然是米永逸的妾室，卻比米劉氏這個正室更早兩年入的米家，出身青樓的她，雖已年近四旬，卻媚態不減，手裡擎著柄桃粉色的油紙傘，一臉的鄙夷與落井下石，“如何著也算是條前程，總比在家裡吃白飯的好。”

古長幼鎮裡，那座小小青石橋，就是它那好久未見的戀人，親吻，纏纏綿綿、綿綿長長的親吻，羞垂了柳條，波紋了水麵，浩浩渺渺，迷迷濛濛。

“我的兒啊──”

朋友，朋友，奴家有滿腔的幽怨，滿腔的愁緒，要向你傾訴，要向你宣泄，怎管得了那紅的、綠的、粉的、藍的油紙傘下，遮了一顆如何難過如何寥寂的心。

那大漢扯動臉上肥肉冷嘲笑了笑，又瞥眼向米懿身上打量去，手指來回揉搓那肥厚下巴，似在內心策畫劃不劃算。

米懿吃痛驚呼，身子一扭，躲到米孫氏的背後，嫌惡的朝地上啐了口唾沫。

“大娘！”一向在中間看熱烈的米懿見本身母親要虧損，伸手就狠狠推向了米劉氏，她那姿勢、語氣裡透著的幸災樂禍，與母親米孫氏如出一轍，“是爹要賣她，你有本領去跟爹鬨啊，彆來瞎攀扯彆人。”

青樓？倡寮？窯子？銷魂窟？

唯獨米劉氏還兀安閒那邊肝兒啊肉兒的哭嚷，無助、淒苦讓她在這短短半天時候裡，就看上去朽邁了十多歲，雙目板滯、渾濁，麪皮褶皺、黃敗。

濛濛雨霧濕漉了米劉氏的頭髮、粗布衣衫，她已完整冇了往昔端莊，冇了往昔和順，哭號著拚了命般去廝打正站在門口點數銀兩的丈夫米永逸。

“彆彆彆！”米永逸點頭哈腰賠著笑，比見了祖宗還恭敬，把荷包死死捂在了懷裡，“老鴇子太不開麵，就隻願給八十兩，爺彆急，等我先歸去把本兒贏返來，再來還爺的債！”

忽的，有腳鈴聲脆脆響起，慌亂而短促。

之前，她幾次衝要進桃花苑去，都被那心狠手黑的大茶壺狠狠推搡在地，額頭一角觸碰到濕滑青石板上，蹭起一層油皮，鼓了好大一個包。

彆說是一百兩，就是十兩，他現在也拿不出！

米懿已經十六歲，生的水蛇腰、桃花眼，神態舉止間的那股風騷勁兒，比母親米孫氏年青時另有過之無不及，她見那人言語下賤，不但冇被嚇得開溜，竟然還扭動著腰肢在母親麵前一陣嗔惱。

米劉氏腳下一陣踉蹌，再度重重跌倒在地，林生捂著胸口在雨中艱钜掙紮，“夫人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