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五十三章 戲魂 （甲）[第1頁/共4頁]

（沖弱弄影，不知為影所弄；狂夫侮像，不知為像所侮。化家者不知為家所化，化國者不知為國所化，化天下者不知為天下所化。三皇，有道者也，不知其道化為五帝之德。五帝，有德者也，不知其德化為三王之仁義。三王，有仁義者也，不知其仁義化為秦漢之戰役。醉者負醉，疥者療疥，其勢彌顛，其病彌篤，而無反者也。--《化書》）

胡安北自小練功，吐字發聲是根本，按理說，這個環境底子不成能呈現，如果這是風俗性的，那他底子不成能登台演出，更不要說成為名角兒了。

和他熟諳的人都說，胡家人是天生唱花臉的料。身材魁偉，口大麵方，嗓音渾厚，不消上妝，不消行頭，隻往那兒一站，就有一股子刁悍的氣場，不消開嗓，就能把統統人的目光吸引疇昔。可恰好胡家三代，一代比一代的好學，一代比一代的入戲，傳聞胡安北年青時，祖孫三代在一個大桌上用飯，毫不會聊閒天，而要用戲裡的對白，邊唱邊吃邊講邊學，那陣子，能去胡家蹭頓飯，絕對夠票友吹上一年的，漲見地，過戲癮啊。

我和京劇名角兒胡安北並不熟諳，固然偶爾去戲園子聽上一出，但對京劇實在是門外漢，更不會像那些票友一樣，以熟諳那些名角兒為榮，和他熟諳，純屬偶合。

那一刻我驀地認識到，這個題目我是多麼的不該問。對於一個京劇名角，冇有了嗓音，那他就甚麼都不是，而空有一身本領，發不出聲，對一個演員而言又是多麼殘暴的一件事。我無疑揭了胡安北的傷疤，順手還撒了把鹽，心下萬分的慚愧，一時也不曉得該說甚麼。

他對於中國文明功底之深，是我熟諳人當中數一數二的，詩書樂畫無一不通，汗青風俗信手拈來，更不必說文明人中的一些妙聞軼事，侃侃而談，惹人入勝。我內心不由大為奇特，如此的學問，如何會跑到我這裡就教呢？

這些年，京劇越來越跟不上期間的竄改，喜好聽戲的人也越來越少，胡安北倒不以為是聽眾賞識口味的竄改，而是京劇創作上出了題目，戲劇創新上貧乏竄改。比如，《打金枝》這出傳統戲，你演的重點在情節上，那他就是一出倫理品德戲，但如果放在故事產生的背景上，那就是一出宮廷政治戲，可惜，冇人想過把它換個角度演來嚐嚐。

胡安北從表麵上看，並不像個做學問的人，穿著非常隨便，倒很像個江湖人士。我當時候還是有點心高氣傲，有點以貌取人，話裡話外多少有點慢待。但胡安北一點冇有不快，反而更是謙遜，但一聊之下，他的見地讓我大大吃了一驚。

我和胡安北實在住的很近，隻隔了三條衚衕，偶爾也會在早點鋪子碰個照麵，頂多眼熟打個號召罷了，並不知相互的身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