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八十五章 蜃海 （續十六）[第1頁/共4頁]

當決定奔赴東星號時，我們已經將性命當作了賭注，誰又在乎在賭桌上再加點注？

（自悟修行，不在於諍；若諍前後，即同誘人，不竭勝負，卻增我法，不離四相。善知識，定、慧如同多麼？如同燈光，有燈即光，無燈即暗；燈是光之體，光是燈之用，名雖有二，體本同一。此定、慧法，亦複如是。--《六祖壇經》）

固然陸炳林的麵罩遮住了大部分麵龐，我還是從玻璃的反光中看到了神采的倉惶，彷彿他下了很大的決計，在條記本上寫下了“漂流瓶”三個字。

東星號的船麵此時隻能用崎嶇難行來描述，本來在金屬船麵上鋪設著防腐木，大部分破壞了，坑窪不平，關頭是暴露的金屬底板也腐蝕嚴峻，很多處所變成了篩子般浮泛，從底艙冒上來的寒氣順著孔洞蜿蜒而上，在船麵伸展開來，像無數驀地有了生命，鎮靜翻滾的小蛇。

陸炳林從揹包裡拿出個大號的硬皮本，在最上麵寫了”兩路“兩個字，一字的前麵寫了個”曹“字，另一字的前麵寫了個”陸“字，然後，曹字的背麵畫了個向上的箭頭，陸字前麵畫了個向下的箭頭。寫好後，翻過來給我們看了看，我們大抵明白了他的意義。

煥生向我比劃了一下，指著橋樓下部，約莫在人小腿上方的位置，橋樓的外壁上有一條手指粗細的灰紅色線條。這應當是耐久被海水侵泡，鹽分大量堆積構成的，看來東星號應當是長時候處在淺海停頓的狀況，海水冇過船麵，隻暴露了橋樓。

曹隊走在我們幾個前麵，靠近橋樓時已經擰亮了手電。他特地從科考船上找了一個大號聚光手電，在黑夜中，光柱能打出去一千米不散。可手電筒的光柱進入橋樓的艙門時，卻彷彿被暗中接收了普通，隻剩了一圈圈恍惚的光暈。

我在橋樓的艙門前停下，倚著門框，穩住身形，把電筒放在一邊，拿出阿誰小皮夾細心打量起來。煥生見我不動，也獵奇的站在我身邊，在一側舉著電筒，替我照著亮兒。

在喪失時間觀點以後，不曉得過了多久，在東星號龐大的暗影將小艇粉飾時，我們漸漸規複了普通的思慮才氣。

曹隊指了指本身，又指了指東星號，比了個攀爬的姿式，陸炳林第一個從小艇上起了身，拿起了掛著軟梯的矛槍，手上有槳的，則漸漸滑動起來，朝東星號五六層樓高的船舷靠疇昔。

“電磁發射功率低，蜃海還能保持半小時，行動要快。”

即便經曆了多次誤入玄門的經曆，看到很多親朋故舊因玄門永訣，也有了陸炳林的提示，但進入蜃海的一頃刻，我的身材還是不能接受這份沉重。而快艇的發動機也恰在此時，收回兩聲沉悶的轟響以後，完整的熄火了。

陸炳林見大師都很遊移，內心也想得明白啟事，又在本子上倉促寫下幾個字，翻了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