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 東窗[第1頁/共5頁]
蘭妃跪了下來,道:“臣妾不敢!”
他越是如許說,更加讓太後篤定這姐妹二人聯手穢亂後宮,遂氣得將手中瓷杯往下狠狠擲去,怒喝道:“猖獗!你們如此欺上瞞下,眼裡究竟另有冇有哀家這個太後!”
蘭妃恭恭敬敬地行了禮,口中道:“臣妾不孝,理應多來長寧宮伴隨太後。”
“那裡見過?”
太後持續翻著那冊子,淡淡道:“你有天子看重,不在乎哀家這個老太婆也是天然的。”她鳳眼一眯,盯著那冊子看了半晌,向蘭妃招招手道:“一早就傳聞你飽讀詩書,肚子裡是有些墨水的。哀家老了,眼神不好了,你來替哀家看看,這是個甚麼字?”
甫一進殿,隻見太後靠在榻上,手裡捧著一本小冊子。一昂首見蘭妃出去,悄悄笑了一聲,道:“楊氏還是第一次單獨來哀家這裡吧,傳聞你昨兒個又病了,如何就來看哀家了。”
紅萼又道:“你可瞧準了,皇上看上的人,可不能身份不明不白的,出了甚麼岔子。”
太後微微皺了眉:“淨會胡扯,這類逸聞軼事,能長甚麼見地。不過是那些經史子集裡寫的東西,叫我們婦人都讀不懂罷了。”她表示蘭妃上前,護甲指在冊頁上,問她:“你看看這句寫的是甚麼?”
太後對勁地“嗯”了一聲,也未幾問,讓他先行退下。又接過紅萼姑姑端來的茶水,潤了潤嗓子,悠然地看著殿中跪著的妃子和宮女,嘴角浮起一絲笑意:“事已至此,你們另有何話可說?”
蘭妃低頭稱“是”,非常忐忑地走近了幾步,隻見那冊封上寫的是《西京雜記》,不由笑道:“太後竟然也看這些閒書。”
紅萼姑姑叱道:“太後孃娘隻叫你辨人,其他之事你不必多問!”
阮明暉是昨夜被急詔入宮的,當時他還在京中一大臣家裡做戲唱曲。他一介名伶,傳聞太後詔他進宮,本來還覺得是要進宮為太後唱戲,不免有幾分對勁。誰知進了宮,在一間黑屋子裡比及半夜,也無人問津。那帶他進宮的寺人隻讓他等著,說是太後要見他時,天然會傳召。
“回稟太後,是……是有這麼一回事。”
那侍衛本來能言善道,現在見了太後如此威儀,卻有些心驚肉跳,巴湊趣結道:“微……微臣壽安宮侍衛,段……段弘,拜見太後。”
阮明輝本來就是個怯懦如鼠的人,被她這麼一喝,三魂去了七魄,又道:“是有些像,是有些像……”
太後和顏悅色道:“好了好了,紅萼你彆嚇著他,你再細心瞧瞧,她是不是你女兒?”
快到了中午,劉福全出來打了個千兒,道:“太後孃娘有請。”
自從踏入這長寧宮,阮嘉實在早已推測本日之事,卻也想得明白:本身不過螻蟻之身,太後若要她的性命易如反掌,底子勿須任何藉口。但是蘭妃分歧,她是天子寵妃,又有家世傍身,如果冇有確實的證據,哪怕貴為當朝太後,也不能隨便降罪於她。是以,隻消本身一口咬定並非是殉葬宮嬪,同時不給生父留下任何指認本身的證據,或可保蘭妃滿身而退。昨夜她忍著鑽心的疼痛,用髮簪一下一下剜去胎記時,便已下定決計,即使此舉讓太後惱羞成怒、要置她於死地,不過是一命換一命罷了。她是早已死過一回的人,又有何懼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