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章 回宮[第1頁/共4頁]

石泉怔怔地望著她，最後也隻是躬身道：“主子要歸去複旨，還請小主早些籌辦迎駕吧。”

阿沅搖點頭：“宮裡頭有人不但願我歸去，隻消往外叮嚀幾句，這邊的日子便不免過得艱钜些。”這兩年她在潛陵頻頻遭人刁難，剝削餉銀、冬衣、飯菜之類的東西，也是常有的事。若不是四王爺偶爾來一趟，曹清又常常從山下偷偷給她捎些東西，她也不知能不能熬到本日。

曹清釀的酒，入口暗香甘醇，幾杯下肚才知濃烈回暖，餘味悠長。就連嘗慣了宮廷禦製美酒的靖禎也不由讚道：“好酒。”

阿沅聽他提起靖嶼，神采微變，轉而藉著酒勁，抿起嘴角道：“以是宮廷鬥爭從無所謂是非對錯、本相如何，隻要成王敗寇。”

靖禎眯起眼眸：“你究竟還曉得些甚麼，竟令人千方百計要置你於死地？”

俗話說，做戲要做足。這一夜靖禎冇籌算回行宮，身邊隻留了祖成幾人，又差人去回稟了皇後，宣稱要在潛陵裡過夜。

“先去長寧宮看望母後，早晨……”他不顧梅雪沉殷切的目光，兀自戀戀不捨地看向阿沅道：“便去雲台宮罷。”

靖禎不覺發笑：“好。”

阿沅笑道：“皇上卻彷彿不大一樣了。”她指著鋪好的床榻，“皇上要去歇會兒麼？”

采薇這才問起：“小主為何……”

靖禎攙著阿沅的手，扶她下了鑾轎，朗聲笑道：“這是朕方纔冊封的沅朱紫，梅妃，你們之前應當熟諳。”

阿沅恭敬地跪下道：“謝皇上隆恩。”

阿沅住在園寢外的配房，暗沉沉的一排，比平常房屋要低矮侷促一些。她先出來點了燭火，才見靖禎彎著腰打了簾子出去，眉頭微微鎖起，像是有些不適。

話未問出，隻見那宮門裡陸連續續走進了好幾小我，領頭的那人圓臉長身，倒是比采薇更令她不測。

回到雲台宮時，她已是怠倦不堪。踏入垂花門，目睹這一片殿宇樓閣，竟彷彿隔世，不由悲從中來。天子派來的侍衛送她至宮門，拱手道：“事出俄然，功力來不及提早籌辦。皇上已經叮嚀了內侍省，過會兒便會派幾個內侍和宮女過來，請小主先稍事歇息。”

這時淳於皇後也從鳳駕上移步而來，執起二人的手道：“既是舊識，今後在宮裡要多幫襯著些。”

阿沅道：“釀造這高粱酒的姑姑，原是建昭年間東宮的侍女，太子失勢後被打發到潛山來守陵。”

“朕不睡了。”

屋子裡非常逼仄，陪侍們並冇有跟出去，隻守在了配房內裡，模糊地聽靖禎溫厚的聲音傳來：“記得朕年幼之時，即便在宮裡，母妃所居之處也是這般矮小暗淡的房間，當時隻感覺非常暖和。”這番話傳入祖成耳裡，不免令他暗自心驚，這麼多年，他很少聽天子提起他的生母李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