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 一舒一卷的畫 （四）[第1頁/共4頁]

“不要。我纔不信我們一個都贏不到。再要十個圈吧，咱倆一人一半。都是你，你如何那麼笨啊！射箭射不中……擲圈總擲的中吧？”靜漪好勝心一起，早忘了這時候是甚麼狀況，頓時教唆起陶驤來，也不看陶驤的神采是不是要黑透了。她剛要讓老夫再給她拿竹圈，俄然聽到身邊有人笑道：“這位女人可真好勝。隻可惜手上冇準頭。”

隔著美人燈，那聲音的仆人握著的是燈下穗子。

“唷，這可巧了。二位同時猜對了答案。”看燈棚的伴計笑嗬嗬地說著，轉頭喊道：“掌櫃的，這裡兩位同時猜中燈謎該如何算？”

“逄氏世代以紮花燈竹馬為生。燈市上聯絡的買賣，決定他們大半的支出，毀了可得不償失。再說，伏龍山不是方纔遭到重創？若在這裡肇事，毀了逄家的買賣不說，他都出不了城。就算做了伏龍山的頭把交椅不也即是拱手讓人了？”靜漪歪著頭看蓮花燈的構造。真精美。竹子做成的支架，細若髮絲。紗燈精密的很，繪製的圖案也不是平常的伎倆。可見傳承日久。

她把花燈的橫杆拿在手裡，手指一劃而過，橫杆的尾部有小小的一個“逄”字，是炙在上頭的。此地花燈多是秸稈製作，用竹子為質料的極少，可見逄家的花燈為保自家傳統不失，不吝本錢。

身後的人群裡一片笑聲，聽得出來是女子居多。

“伏龍山的事。”陶驤說。

“使小生……目……視東牆，恨不得……甚麼甚麼於汝台擺佈……蜜斯，那兩個字如何讀？”秋薇指著一盞美人燈下書著謎麵的布條，問靜漪。

隻看她頑童似的模樣，決然想不到一個鐘頭前，因為那樣的事還和他起吵嘴……他清了清喉嚨。

“感謝。”靜漪風雅地把蓮花燈接過來，對她笑笑。

“腋翅。使小生目視東牆，恨不得腋翅於汝台擺佈……這句是出自西廂，你曉得的，就是崔鶯鶯和張生……”靜漪說。她細心看著謎麵，“這個成心機……是甚麼呢？目視東牆……但是‘麵壁思過’？”靜漪的手觸到布條。

“這位女人如果不好勝，老爺子掙的誰的錢呢？”此中有個女子笑吟吟地說。靜漪看她手中一把竹圈，說著話回身甩手便是一拋，竹圈在空中劃出一個標緻的弧線，精確地套在了阿誰蓮花燈上。又連續兩個圈擲出去，圈圈不落空。隻不過她擲了三個竹圈以後就住了手。老夫把一把花燈拿在手上給那女子，做出哭喪臉的模樣來講：“都跟你手頭這麼準，我做買賣要賠大了。”

老夫這鋪子不小，燈棚也大，客人浩繁。陶驤人物又出眾，打他站在這兒預備開弓射箭起就很多人被吸引立足，此時見他一脫手便得勝，更感覺風趣，因而裡三層外三層，這會兒倒不是他們看花燈，是看花燈的看他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