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 時隱時現的星 （四）[第1頁/共3頁]

靜漪就被這低低的聲音隔在了一旁。

“這如何比如較，不是一個狀況麼……”陶因潤合上紙扇，聲音越來越低，到厥後竟成了姐妹倆的喁喁細語。

陶驤看她，溫溫婉婉的模樣，彷彿甚麼樣的事都不在她料想以外。他也冇有再說甚麼，便分開了。

“盛川向來就是個罷休讓兒子肇事，還往大了闖的。”陶因清當即說。

“仗打到這時候，馬家琦被俘，馬家能挑起大梁來的隻剩了馬家瑜。都已經退無可退，一邊死扛，一邊向南京方麵遞動靜。這馬家瑜劍走偏鋒，也算是死路裡硬是想試著挑出條活路來……”陶因清說著，打了個哈欠，懶懶的。

出去這麼久，他臉上似蒙了一層風霜。膚色一深，眉眼鼻唇便更加棱角清楚。

靜漪倒是看著他車子分開纔回病房去。

她從病院回到家裡，還是先去老祖母那邊說一說這一天在病院的景象。

她坐在陶老夫人身邊，裙角一動，她俯身一看，袖猴坐在她拖在地上的裙襬上，眨著亮晶晶的小眼睛看著她呢。她微微一笑，伸手疇昔。袖猴攀著她的手，順著裙襬爬上來，坐在她膝頭。靜漪從一旁的果盤裡拿了顆李子給它。

“……傳聞是南京派人來補救的……”陶因清見靜漪出去，收住話頭。

“他甚麼意義？還不是接管補救！阿駟人就在南京，動靜早就遞返來了。老七如果真不肯聽的，就該儘早動手，先把事情做個不成清算。到時候憑誰來補救都不過是個屁！”陶因清說著，從椅子上起家。“開打的時候，我就想著這小子或許一心是要掃平馬家的……媾和？陶家甚麼時候兵戈還媾和過？彆說打贏了，就是輸的時候，也冇有過！這的確要笑掉大牙了！真覺得老七會比駿哥兒和阿駟更有血性。這麼一看，他還不如駿哥兒呢！”

靜漪看她手上那把滿架葡萄的紙扇，搖起來的確都帶著陣陣葡萄暗香……

“我明白。”靜漪說。

靜漪每聽到馬家瑜的名字，心都像被扯了一把。

她手慢下來，看著陶因清在屋子裡踱著步子。那步子竟是虎虎生風的，猛的一拍巴掌，說的就是“彆說早二三十年，就是早十年，我帶兵，一定比老七弱。這小子把仗都打到這份兒上了，說讓步就讓步，看返來我不把他脖子擰斷了”！――陶家的姑奶奶的脾氣，當真名不虛傳……隻是陶驤果然接管補救、留馬家一線朝氣，就是貪恐怕死了？這麼多天，她們在家中，尚不時感到盛暑難耐。他帶著人在河西作戰，白天暴曬、夜間驟冷……麵對的除了這些，另有流血捐軀。每日戰報傳返來，喜憂臨時不提，那傷亡數字，到底是觸目驚心的。陶驤對他麾下的兵士，但是愛到骨子裡去的……

“我看她讀書的心機，是一日淡似一日了。”陶老夫人說著，撫弄著袖猴。歎了口氣，也不知是感慨，還是欣喜，“長大了，留不住了……訂了婚，白家說是等她畢了業另娶過門的。我看著景象，一日文謨倒有兩三封信和電報來，那裡等獲得那麼久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