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憶真如無憶處[第1頁/共4頁]

諸葛忻不便再問，唯有沉默。林瀟走去，門口停了兩隻石獅，許是因著年事已久，風侵雨蝕已有了班駁之態。林瀟以手重撫石獅，神采暖和。

二人俱都望他，他的神情彷彿好上很多，仿是當真受教了普通，唯那雙眸子，再不複當初。

諸葛忻輕歎，釋道：“她死了。”旁的他便未再多說，向她見了淺禮兀自走了。

下午的時候，林瀟欲要出門，諸葛忻二人恐他有事，便要跟著，林瀟也不禁止，一行三人出了堆棧。

林瀟淡笑，掠過石獅步下台階，及至門前。

諸葛忻幾時見過如許的林瀟？他二人瞭解之初，林瀟風騷俊楚，仿是天下都於他帷幄之間；及至軍中再敘，他亦是勇猛，建功立業半點不輸於人。而現在，他卻這般寂然，言語間已將功名拋儘，如此地步，怎不教人唏噓。

“我真戀慕她。”她說。

亦爾亦是惶恐，她雖因著林瀟的啟事不喜屈綾，倒是千萬未曾想過她死的。

林瀟輕歎。想來物是人非也不過幾年時候罷了。

“來看看你。”她也看他。

亦爾跟著回了院裡，林瀟的房門關著，她排闥出來。天氣已有些黑，房裡並未點燈，是以甚麼都看不清。亦爾倒是熟諳這裡的，徑走到桌邊點了燈。

亦爾便也走去，不顧本身身上穿戴紅色的洋裝，同他一樣曲著腿坐在地上。林瀟撇過甚看一眼她，問道：“如何來了？”

亦爾心中澀痛，唇邊卻帶了笑。

諸葛忻欲攔，林瀟卻道：“弟妹一番話，有如醍醐灌頂，林瀟受教。”

藉著光才瞥見林瀟靠著床柱曲著一條腿坐在地上，眼神落在跳動的燈焰上。

林瀟不說話，也不轉頭看他，神情淡然看不出甚麼心機。

雲深知那邊,回想真如無憶處

她俄然便道：“固然有些趁火打劫的懷疑，但是林瀟，我們結婚吧。”

“天然。”

諸葛忻和楚玥自是跟在背麵的，林瀟走過二人身邊，言道：“歸去吧。”

二民氣中皆有些迷惑，卻未曾相問，跟著林瀟一道轉頭。

“林兄……”諸葛忻擔憂，仍要勸些甚麼，林瀟卻止了他，輕道，“賢弟不必再言，林瀟心中已然開暢。”

隻是當真開暢了麼？

林瀟倒是默了，不複與言。

“諸葛同你說了？”他輕笑了聲，道，“你放心，我冇有悲傷欲絕痛不欲生，也不會傻到尋短見。”

林瀟把頭轉歸去，持續盯著桌上的燈看。亦爾也溫馨下來，很長一段時候冇有說話。兩小我就這麼悄悄坐著，影子斜斜地投在地上，交叉在一起。

“事情既已如此，你又何必再固執舊事。”倒是楚玥自門外走出去，如許嬌柔的女子，說出的話卻儘是力度，“你拋下她已成究竟，她的死你亦有力迴天。你現在這副模樣，不過是教她在陽間也不得安生，仍為著你盤桓不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