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二章[第1頁/共3頁]

那黃衣女子道：“如何能叫公子再出高價，既是蔡府之物也合該償還蔡府纔是。隻是未曾保管好此帖，倒是令我等忸捏。”

一說這闕《阮郎歸》雖則文辭粗淺，但感情卻熾烈敬愛。該當是阮相暮年時候的愛姬所作，真真是寵溺無狀。阮相才調冠世，那女子卻纔疏學淺至此，得此殊寵，想來當是國色。

世人見那畫卷緩緩展開，閃現出那首詞，不由得同時煩惱出聲：“如何……究竟是何人毀了此畫！”

先是畫卷下方的鬆石、屋宇緩緩揭示，其上乃是遠山、泉水，最上方則是一片意蘊深長的留白。山穀鬱盤、雲水飛動、筆力雄渾，令賞畫之人豪情頓生。

有這般的傳奇故事在前，這斑斕江山圖原該是最頂級的傳世佳作纔是。可美中不敷的是，那畫捲上方的留白處卻題著一闕粗陋小詞。

做冷欺花，將煙困柳，千裡偷催春暮。儘日冥迷，愁裡欲飛還住。驚粉重、蝶宿西園，喜泥潤、燕歸南浦。最妨它、佳約風騷，鈿車不到杜陵路。

斑斕江山、豪傑我輩。

“現現在那位客人已經分開了，本來此帖出價最高的便隻餘公子了，不知公子是否還是欲購此帖？”黃衣女子道。

這時候，上麵的人已經將落入寒潭的《草堂詩題記》撈了出來，但是已然毀了。

斯人那邊？

本來天子微服偶得蔡相墨寶，可為一段君臣嘉話。但是現在字帖已毀，如果天子還是執意采辦殘本，那就有些失之決計了。事已至此，唯有蔡氏兄妹出價購回此帖才最為妥當。

說著就翻開了那匣子，內裡竟是一副無缺的《草堂詩題記》！

還未等那女子說完，就聽顧眉眉淒然道：“此生寥落，竟是一個念想也得不到嗎？罷，罷，罷！”

阮相暮年時曾作一闕《綺羅香》：

昭昭謹慎翼翼地掩蔽住她心底的幸災樂禍，她不曉得趙子孟與永興帝之間的暗湧，不過乎就是相權與君權之間的博弈罷了。不曉得本日之事會給趙子孟形成甚麼費事，總之看到那廝策劃落空她歡暢極了。

永興帝微微展開那字帖，卻聞到一股模糊的墨香，這副字帖纔是新仿的！他淡淡瞥了那青衣小童一眼，麵上倒是不動聲色。看來這雅集之人竟是猜中了他的心機，風趣。

那鵝黃衫子的女子道：“此帖已毀是不能夠出售的了，還請高朋們包涵。”

就在昭昭迷惑的工夫，上麵俄然鬨騰了起來，隻聽一個鵝黃色裙裳的侍女高呼：“有賊子！來人呐！”

雖有多少波折，但是天子還是順利地得了《草堂詩題記》，一時雅間內的氛圍輕鬆了很多。

天子還是是得了蔡相書法。楊家姐弟對視一眼，心下倒是焦心。

以後，她就神采淒惶地翩然拜彆了。

一個鵝黃色衣衫的女子上到二樓來，先是沖天子行了一禮，又對那顧眉眉一福，歉然道：“好教兩方高朋曉得，這《草堂詩題記》落入水中已然是破壞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