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 鋒芒早現意已彰(14)[第1頁/共4頁]
呂惠卿手持剪刀,就繞著這盆栽打轉,過了半曰,才用剪刀截下了小指尖大小的一截枝椏來。固然少了隻是一點點,但盆中的虯龍卻更加活潑了幾分,彷彿有了靈氣。
剪刀刃口處隱見鋒光,閃亮如銀,與烏黑的剪刀刀身構成光鮮的對比。
呂溫卿被嚇得一個倒仰,這時卻聽到呂惠卿慢悠悠的聲音,“三哥,你看這剪刀。”
“柄長刃短,一臂是另一臂的兩倍,用此剪,當可省上一半力道。”
河北轉運使李常,是位姓子老派的文臣,看不慣呂惠卿這類對武將過分放低姿勢的行動。
“是。”呂溫卿點頭,這當然不是奧妙,“保安軍,橫山蕃。”
“兄長待劉紹能禮遇太重,戔戔一都監,能夠受得起?!”
“看到冇有。”呂惠卿手指悄悄抹過刃口,“連剪刀都用上夾鋼來造了。再怕遼人,又是為何?”
“士宣,你如何看?”他問著身邊的部屬。
他看了看呂惠卿,謹慎猜想著:“……是事半功倍的意義?”
呂惠卿嘴角向下拉了一點,抬了抬手,道:“看刃口。”
“何故至此……”河北轉運使李常點頭。
唐義問忿忿然:“今曰是劉紹能,明曰另有張紹能、李紹能。宣徽相公調進河北來的舊部,可不但一個。比及他們都來了一遍大名府,河北禁軍就要過界河了!”
因為唐介之事,唐義問對王安石、呂惠卿有著很重的心結,又是在李常的麵前,倒是甚麼都敢說。
表字士宣的河北轉運判官唐義問,乃是前參政唐介之子。變法之初,唐介曾與王安石在中書門下內為同僚,當時政事堂中五位宰執,有‘生老病死苦’的戲稱。此中的‘生’自是活力勃勃的王安石,而‘死’,便是被氣得發疽癰而亡的唐介。
呂溫卿是在半年前被調來任上,固然兄弟二人,一任親民,一在監司,實在應當避諱。但呂惠卿職位太高,而轉運判官則不值一提,也冇哪個禦史多說廢話。可現在看來,彷彿又是呂惠卿佈局的一部分。
半天的時候,僅僅是動了一下剪刀,呂惠卿抬開端時,額頭上已經蒙了一層薄汗。
李常苦笑起來。他不料外唐義問的憤然之言,但他這話說得太大聲,內裡都是耳朵,傳出去就又是一場府漕之爭了。
呂溫卿驚叫了一聲,一盆能入畫入詩的佳構,就這麼一剪刀給毀掉了。
呂溫卿看得細心了一點,昂首用不太必定的語氣問道:“這是夾鋼?”
書房的院子前,呂惠卿正拿著把剪刀,彎著腰用心致誌的修剪著一株盆鬆。
本來世人都覺得呂惠卿這是為了汲引舊部,給他們一個機遇,免得在裁汰整編西軍的過程中成為捐軀品。
氣學現在已可算是顯學,大凡士大夫,多多極少都對光學和力學上的知識懂上一點。力臂力矩之類的實際,隻要上過街看過商販稱米稱貨,多少都能有些印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