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 晨奎錯落天日近（15）[第1頁/共4頁]

韓岡不覺得意，道：“兩年前，河北已讓北虜無功而返。現在國勢更勝，將他們拒之門外是理所當然。但北進燕薊，現在遠遠不是時候。與其去北方冒險攻打勁敵，還不如去南邊拓土，不但更輕易，即便失利，也不會影響國中。不過……”他頓了一下，目光在群臣的臉上轉了一圈，“不過此事非是一人建議，便可決計。事關天下，當以太後、宰輔與卿大夫共定。”

可韓岡的顧忌，呂嘉問那邊卻冇有。反而恨不得窮追猛打，讓韓岡低頭認輸。

“七十年來，河北百姓受了多少苦？”韓岡反問。

韓岡滾滾不斷，“南海四周小國，如非論瘴癘，更是不缺一年三熟的膏壤，一如交州。敢問諸位，奪回燕雲以後，朝廷支出的代價不說，獲得的地盤能與南海四周相提並論否？奪占幽燕，朝廷要支出多少傷亡，才氣換得一次兩次勝利？一萬，兩萬，還是五萬，十萬。而平滅那一乾小邦，又需求朝廷多少人力、物力？”

章惇就曉得韓岡最後會來這一手。

“便是事關國運，豈可決於片紙？”章惇歎了一口氣，“廟堂上運籌帷幄、群策群力，方能決勝疆場。”

如何贍養億萬生民？

“畢竟還是不敢。”韓岡毫不客氣，“自家連半點風險都不敢冒，卻要讓太後、天子和天下百姓去冒險，讓數十萬雄師去冒死，不知忠心在那邊？仁心在那邊？”

“澶淵之盟安在？！”呂嘉問一樣辯駁歸去，“承平悠長是天下民氣所向，惜乎北虜意不在此。”

應當是心有顧忌。蘇頌猜想著。

又來了！

韓岡與呂嘉問的辯論毫偶然義，即便太後再偏袒韓岡，也毫不成能現在下定決計竄改國事。

韓岡讓呂嘉問和王安石代呂惠卿立軍令狀，兩人當然不能這麼去做。

並且也不是對國事大變動，並非否定新法，隻是臨時不要北進，而是如交州之例，去開辟南邊。

王安石出來講道：“若能以燕山為樊籬，儉省軍費，稅賦天然可減，百姓也能獲得安寧，且幽燕之地，良田千萬，恰是養民之地。”

大抵是不想讓太後感覺是黨同伐異，絕大多數新黨成員都冇有出來與韓岡辯論，隻讓呂嘉問一人衝殺在前。

“恰是。”韓岡轉頭看了看王安石。

以韓岡疇昔的表示，殿上辯論時，不能壓抑住呂嘉問，讓王安石讓步，必定是心中有所顧忌，不然不至於此。

他昂首麵向禦座的方向，大聲道：“千裡燕山，自太行至渤海，橫貫東西，獨一十數隘口可通車馬。如有燕山為障，隻要有良將十餘，精兵數萬，則北虜鐵騎不敷懼也，陛下亦可高枕無憂。省軍費，節民力，天下可安。”

近似的話，韓岡之前已經說過了，現在再反覆，即便有著新的證據，也很輕易讓人以為是危言聳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