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自是功成藏劍履（六）[第1頁/共4頁]

周美成尚要自謙，中年士子就跟著道：“美成你的詩賦，在國子監三舍兩千四百人裡，都是數一數二的。正甫兄還能憑著策論一較高低，我潘必正可隻要昂首稱臣的份了。”

趙頊的企圖已是昭然若揭。但不過是在朝罷了，一頂青涼傘不出不測遲早能到手，他又豈會急在一時？

“周美成你說甚麼胡話。才一千多，還不曉得有冇有加上混入黨項人中的細作。何必作假？”潘必正點頭道，“當年河東軍不是已經陣斬五百遼人，當時候與其對壘的官軍也不過是千多人。現在的又是用計，又是設伏，也才留下一千人，當真是少了。”

宋夏之役，看遼人隻敢在背後占便宜，卻不敢與官軍對陣，越來越多的宋人都以為官軍具有擊敗遼人的氣力，隻要能換上個靠譜點的主帥。在林林總總加起來超越十萬的斬首麵前，戔戔千餘遼軍，實在是微不敷道。

鐘世美沉聲：“蕭十三遠不及韓龍圖，被玩弄在股掌之上。但阿誰領軍的遼將，當不是個簡樸人物。中了韓龍圖的圈套，還能斷尾而退，非是等閒可比。曰後與遼軍比武，此人但是當謹慎防備纔是。”

鐘世美坐在表字季明的中年士子劈麵，啜著杯中酒感慨不已。

心中的迷惑不自發的說出口，王旖昂首看著韓岡，眼神中有著些許感慨：“官人一貫不妄言，說是兩萬，也冇人會思疑官人謊報。”

國喪之期，過分惹眼的七十二家正店那樣的大酒樓裡不興曲樂，人數寥寥。但小一點的茶肆、酒館，仍然高朋滿座。群情的話題，當然離不開河東的勝局，以及禦史台和河東經略使的比武來。

“要緊甚麼，不就是要為夫低頭認錯嗎？”韓岡微微一笑，“先彆在外院站了，回屋再說。”

“季明兄你是氣學門人，在天然大道，我等但是遠有不及。”周美成轉著圈又恭維歸去。

“當然是上表賠罪。”韓岡笑得風清雲淡，“雷霆雨露，皆是天恩嘛。”

“季明兄，你既然故意在氣學中一展長才，何不投入韓龍圖的幕下？”鐘世美問著，“令先尊在湖南、廣西皆有遺愛，與章副樞交誼匪淺。得他一封手書，至韓龍圖幕中任職豈是難事？你本有官身，也不會與韓龍圖門客搶薦書。”

“這又是何必？此番來河東，是為國寧邊，本也冇想過建功受賞。何至於如此？”韓岡感喟著。

韓岡鼓吹的格物之說，能將身邊的事物剝絲抽繭的停止闡發。理在萬物當中，格之乃得。

就在州衙的內院裡，韓岡焚香供案的接了趙頊密旨。送走了使臣，聽到風聲，從後院走上來的妻妾，四人都是麵如寒霜，心頭生怒，但更多的還是粉飾不住的擔憂。天子想要難堪臣子，做臣子連喊冤的處所都冇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