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 繚垣斜壓紫雲低(七)[第1頁/共4頁]
但事情一旦牽涉到軍隊,這手續就費事了。先是受災的那一支步隊上報三衙,三衙轉呈樞密院,樞密院論理還要跟政事堂聯絡,然後讓政事堂給附屬於中書門下的厚生司下號令,出動救難隊。明天好歹是繞過了政事堂,總算節流了一點時候——以是韓岡出的是手令,而不是以正規的格局蓋印簽押的公文。
放下筆,看著紙上塗抹點竄後的筆墨,韓岡抿起的雙唇有著一絲自嘲的笑意。主動放棄一部分權力,對於一個衙門的主官來講,不能算是稱職,傳出去,上麵的人說不定要罵娘。但韓岡的心機,並不是範圍在小小的一個衙門裡。
很長一段時候以來,太醫局的醫門生都要輪班去虎帳中坐診,或是派到外路擔負醫官,醫治受傷或抱病的官兵,眼下則又多了一份在病院裡練習的事情。
到了傍晚的時候,雪停了,乃至連天上的陰雲也開端消逝,開封府派出大量人手打掃禦街上的積雪。變得陰沉起來的氣候,讓韓岡的希冀落了空。
無數在本身的職位上拿不出凸起的成績,又冇有背景,隻能依托磨勘來按部就班進級的京官,都對冬至郊祀期盼不已。
想到這裡,韓岡倒有些坐不住了。找來紙筆,開端在紙上打草擬稿來。
之前曾讓人頭疼的班列題目,因為王安石的謙讓而冇有翻起大浪。趙頊是想讓王安石插手郊祀,乃至還親身將他的位置安排在王珪之上,可王安石在崇政殿上堅辭不受。但他也冇有籌算站在王珪之下,自稱身材不適,不能插手郊祀。讓王珪鬆了一口氣……韓岡彆的還感覺趙頊也應當鬆了一口氣纔是。
蘇頌明天不但冇有到太常寺,光祿寺那邊也冇去。而是告了病,告假在家,冇有來上工。也不知他是真抱病了,還是乾脆想偷懶。韓岡估計多數是後者,以是就隨便派人去蘇家探聽了,儘一份情麵。
眼下一場隻持續了一天的雪——固然是暴雪——就讓虎帳牆倒屋塌。該不會從熙寧七年以後,就冇有再整修過吧?
普通傳話報急,應當派個會說話、有層次的積大哥吏來。平常遞送公文的差事向來也不會讓官人來做。可韓岡麵前的這位樞密院派來的傳話者,較著是蔭補出身,二十高低的黃口孺子。被韓岡眯起眼睛盯住,就像是被鷹隼盯上的老鼠,舌頭都開端打結。
如果這個氣候再持續半曰,明天的郊祀就不得不斷止了,隻能改成明堂之禮。僅就此事來講,對韓岡倒是不錯的動靜。他並不是很在乎那點插手郊祀的犒賞,能免了那等在北風裡受凍的活計,倒是一樁功德。
接下來就該與人籌議一下細節,好好考慮一番。隻是韓岡抬開端,看看擺佈,這纔想起來,明天蘇頌並不在這裡。
可這話被他身邊的官吏們聽到後,獲得的倒是一幅幅苦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