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 惶惶寒鴉啄且嚎(中)[第1頁/共4頁]
將龔原踢出禦史台已經是不小的獎懲,放他返國子監不是大事——監中的新黨成員多一個少一個都影響不了大局——若這點要求都不承諾,韓岡與王安石的翁婿之情也就到了頭。
身著紅衣的仆人回聲:“是。”
‘要麼跟我走,要麼跟他走。’
“這麼說,龔原已經走了。”
“算了,這本也不是你們的差事。找個熟諳龔原的人,去城南驛問問,從潤州來的呂知州去那裡了。”章惇揮了揮手,“快點去辦。趁便叫餘富出去。”
“陋寒之家,窶人之子,故而隻知錙銖之利,而不見大義。又傲慢而不進忠告,國事廢弛便源於此。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。南征大理勞民傷財,以正大理君臣綱常為名出兵,最後倒是奪人地盤,從今而後,朝廷可另有臉麵說遼人是非?又如何改正藩國?”
“恰是國子監!”呂和卿斬釘截鐵,“士林清議,民氣所向,皆在國子監中。”u
看著麵前肝火勃發的一張臉,呂和卿明白,這是一個機遇。
章惇放下茶盞,“是回家了?”
“你跟了我也有好些年了,當年在荊南,冇餘富你守在內裡,我也不能放心下來睡覺。有你守著我章家的大門,也是。不過今後就不消站了,坐吧!”章惇笑道。
待他行了禮,章惇就笑道:“明天的事辦得不錯。”
龔原的心臟猛地一跳,呂和卿終因而圖窮匕見了。
“何為大事……”呂和卿森然嘲笑,“京師兵馬皆從宰相情意,此乃大事也。”
章惇拿著杯蓋撇了撇浮起的茶葉,喝了一口。微澀的茶水,讓喉嚨舒暢了很多。
章惇在首鼠兩端了好久以後,看起來已經有了定奪。被拉出來證明他決計的,或者說,做投名狀的,龔原不是第一個,想來也不會是最後一個。
他恍然大悟。呂和卿擁戴本身的一番話,目標不是為權臣,而是意在太後,為的是幾年後就要親政的天子。
“哦,那他是去那裡?”
“深甫但是想說,現在已非禦史,對此無能為力?”
躊躇了好久,龔原艱钜的說道。
如果龔原真有本領,如何會從禦史台被髮配到了國子監中?
呂和卿卻冇在乎,持續道:“現在權臣反跡未顯,民氣猶在,奸佞之士尚能挽回局麵。再過幾年,就隻能‘試看本日域中,竟是誰家天下’。”
龔原稍稍坐直了一些,這呂和卿終究說出實話了,“莫非是國子監?”
“太後有功於國。”
還冇有仕進,卻已經開端指導江山,對已經成為官員的前輩,自是橫看不紮眼、豎看不紮眼,感覺本身上位以後,必定能做得更好。
章惇這番造作,一半給東府看,另一半,清楚做給金陵那邊,和還跟著金陵那邊的新黨成員看的。
固然使動國子監必遭上忌,這麼做,等因而放棄了近期翻身的機遇,可比及天子親政,麵前的朝堂便會天翻地覆。隻要眼下在小天子的心目中留下一個印象,今後待其親政以後,必有厚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