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搖紅燭影憶平生（下）[第1頁/共4頁]

能夠是在床邊趴了太久的原因，意味少女身份的雙丫髻已散了半邊，半幅秀髮飛瀑般墜了下來，暈黃的燈火映在髮絲上，一如最上品的綢緞般閃亮。俏靨被秀髮半掩，給稚氣未脫的瓜子小臉平增了幾分嬌媚。

自此今後，宋夏之間的邊疆上，就冇有一年聽不到金鼓號角之聲。關西的百姓，不是被征建議來充當民伕，就是直接參軍披掛上陣。韓岡的父親和大哥都曾充過民伕，運糧去火線，又或是去邊疆築城。而韓岡的二哥，則在年滿十六歲後，投了軍中。他參軍後屢上戰陣，數年間多次受傷，因功混上了一個名為左十將的冇品級的小軍官鐺鐺。

而一場病災也讓韓家從一個小康之家變成了敗落戶。家裡的兩進宅院應是賣掉了——不然賀方現在地點的房間，就不會跟韓岡留下的影象對不上號——上百畝的地步也賣掉了，僅剩下的三畝菜園還被人曰夜惦記取，賀方聽到了地步賣主李癩子和父母的對話，卻不知最後的成果如何，韓家僅剩的三畝多地是不是也被賣了出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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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丫頭的心機很純真，她既是韓家的養娘，當然要經心極力。何況在韓家，待她最好的便也是韓岡。天不幸見，多少天的辛苦終究冇有白搭，想到這，韓雲娘鼻子一陣發酸，晶瑩的淚珠一滴滴的滑下臉頰。

“天道好還，報應不爽。落井下石的事情能夠做，但曰後被人捅刀子，也不要喊冤……”這是賀方的一名前輩在酒後對他說過的話，那是他們方纔列席過另一名同事悲悼會後的感慨。躺在殯儀館透明棺材裡的同事，另有他一張不管如何扮裝也修補不過來的、被砍得支離破裂的臉，讓賀方遭到了極大的刺激。那天以後，賀便利放棄了那份來錢快的事情，而找了份正端莊經的事去做。以後的為人處世上，他老是要多收著幾分，凡事向來不會做絕。

因為一場肺病而倒在床上三四個月，賀方用切身材味感遭到千年以後的社會究竟有哪些上風。在賀方現在所處的期間，性命輕如鴻毛，不管是戰役還是疾病，就能讓一個結實的年青人輕而易舉地丟掉姓命，毫不是能讓人一笑而過的。

配房中的兩人一坐一臥，視野雖不訂交，雙手倒是緊緊相連。燈花時不時的劈啪一聲作響，卻更增加了一份喧鬨。燈下看美人，令人不覺沉浸。握著少女纖細的小手，看著她嬌羞動聽的模樣，賀方隻感覺心中安然喜樂。固然已經無房無田，但有個小蘿莉作伴，他俄然間感覺如果能來到宋朝，倒也不錯……

不過千年之前並非全然讓人絕望，就在床榻的另一側，一名身材纖巧的少女正半趴在床邊打著盹。從賀方的這個角度瞧疇昔，看不到少女的邊幅，隻能瞥見她被燈火染上一層柔光的如雲秀髮，聞聲輕柔細細的弄得賀方耳朵有些發癢的呼吸聲。從少女的薄弱身形來看，最多十一二歲的模樣，而實際上，她也恰是剛滿十二歲。賀方第一次醒來，一聲‘三哥哥’就是出自於少女的口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