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鼙鼓聲喧貫中國（三）[第1頁/共4頁]

“如何了？”馮京回身問道。

非論從任何角度，韓岡必定是有罪的。但是，朝堂上得出的結論不是看誰對誰錯，而是看需求。天子感覺誰對朝堂更首要，誰就能留下來。疇昔也不是冇有宰相犯了重罪，彈劾他的禦史把握著再充分不過的證據，但天子就是站在宰相一邊，而讓禦史出外。

“隻是細細算來，還是有些得不償失……”蔡確一貫垂彼蒼子的觀點，韓岡的行動實是愚不成及，“韓岡固然逼得天子改認其無罪，但畢竟還是有失聖眷的行動。”

馮京點頭笑道：“有持正的話，我就放心了，明曰上殿麵君，我薦持正你為國信使。”

“陰晴難測，不過休咎或可知……”遊師雄頓了一頓，“在看彗星！”

遊師雄是鄜延路經略安撫司的機宜筆墨，現現在正在種諤的幕中。當年他領軍在邠州城外埋伏了兵變的廣銳軍，保住了邠州，依托這份軍功，幾年下來也是走上了晉升的快速通道。

身為宰輔，馮京不便出外飲宴，隻在家中請人喝酒。王安石複相以後，蔡確冇有決計與馮京冷淡，作為禦史台的首要官員，不與新黨為敵就是美意，過分切近王安石，反而肇事上身。倒是與馮京，那就是親戚間的來往，並非曲意巴結。

“得失與否，各由心證。”馮京笑道：“我們看來冒下落空聖眷的傷害是得不償失，但在韓岡眼中，說不定還是合算的，他不顧譭譽也要推行氣學，也算是用心良苦了。”

一番小酌以後，馮京親身送了蔡確出來。

種建中本來是在三班院任職，但在戰前被他的叔父請調入鄜延路中，不過是以文官的身份。但隻要隨軍，文官武官都能沾上一份軍功。種家世代將門，第一代的種放又非進士出身，在文官體係中毫無根底。為了讓冇有進士頭銜的種建中能順利轉官，也是破鈔了一番考慮。

自重新黨秉政後，天下的竄改——特彆是軍隊的竄改——天子必定是都看在眼裡。韓琦、富弼、文彥博一乾元老秉政時，對西夏勝果如何？現在官軍對西賊的勝果又是如何？期近位後，就穿戴金甲給太皇太後看的天子，如何能夠會丟棄新法？隻要冇有擺盪到他的帝位，天子必定會將一項項法度對峙下去。

白日下了場雪，隻是雪不大，隻要兩寸罷了。且氣候轉眼就放晴了，到了晚間，漫天星子在天幕中閃動著彩光。

踏著薄薄的一層雪，腳底下響著咯吱咯吱的聲音。種建中向山坡上走疇昔，那邊站著一個瘦高的身影，是遊師雄。

兩名主子手持燈籠在前帶路，馮京和蔡確穿過迴廊，走在疏影微斜的院落中。昂首瞻仰初冬的夜空，蔡確的兩隻腳頓時就定住了。

“朝廷之設禦史，就是為了監督百官。以是宰相無權保舉禦史，隻能有禦史台本身和翰林學士來薦，但蔡承禧的任命，少不了有王介甫的授意。”蔡確板著臉，也不避諱馮京一樣是現任的宰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