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縱談猶說舊昇平（11）[第1頁/共4頁]

一向向前衝殺了二十步，將三十多人做翻了在地，韓忠一腳將地上滾著爬著的渣滓踹到一邊，終究停了步。咚地一聲響，酒盞粗細的鐵棍就在青石板路麵上狠狠一頓，頓時就是幾片碎石飛了出來。他指著前麵被嚇得如同見了老鷹的一群雛雞，厲聲喝著：“爺爺在戰陣上殺的西賊也多了，這兩年跟著舍人，倒少見了血。茹素吃得讓人欺上門來了，真當俺們都做了和尚？哪個先上來讓爺爺開了齋！”

周桂指著韓家的院子，狠狠的吼著。機遇可貴，就算會吃點苦頭，但前麵但是有潑天的好處在等著他。隻是背後俄然兩聲慘叫，將周桂的吼聲完整給擋住。

“國法？光天化曰行劫官人家的府邸，犯國法的是哪一家？”韓忠冷哼著，“爺爺明天表情好，不殺人。隻打斷你們的狗腿，送你們到開封府去審個究竟！”

“光天化曰之下，毆傷性命，到底有冇有國法了？！”

領頭的韓忠底子冇有理睬周桂的問話，他領著仆人從後門繞過來，不是與人談天說地的。上前抬手，毫不包涵又是幾棒子就號召在前麵等著混水摸魚的破皮們的孤拐上。一陣鑽心的劇痛傳來，幾人一起抱著小腿，嗷嗷叫著滿地亂滾。

“在磨坊裡做活的都是廂軍吧？就算磨坊被撤了，也少不了他們的一份俸祿。”有人猜疑的問著。任誰都曉得，裁撤兵隊的手續，可比要沙汰吏員、工匠要難上很多。就算這裡冇了活乾，其他處所也還會有活等著他們。

“都是些地痞惡棍，不成氣候。請夫人和三位娘子放心，隻憑小人幾個，就充足對於他們了。”

“廢料就是廢料。”韓忠不屑衝著周桂臉上吐了一口唾沫，“把這幾人都給我綁起來，械送開封府，請韓府尹來審一審，究竟是誰在背後攛掇，敢在都城裡肇事！”

韓家的仆人們前衝後突保持著穩定節拍，相互之間交叉保護，完完整全就是戰陣上的工夫。而他們的敵手擠成一團，有的要跑，有的留，另有的要反擊，冇有一個同心的目標，亂成了一團。

多少人看著一百多精乾男人構成的人群，皆是獵奇的望著，不知了甚麼事。

“怕甚麼！兩年前的上元節，韓三他嶽父在宣德門捱了打，最後又如何樣了？大不了去滄州牢城待兩年，比及大赦，就能回京來了。到時候有朱紫照顧著，要甚麼肥差冇有？！砸！”

一人緊跟在周桂的身後，低聲問道：“週二哥，是不是見好就收了？”

“磨坊中的活計向來靠的不是那點死錢，莫非你不曉得這份差事能落下多少油水？！”心明眼亮的人可很多，“東都城的米麥，乃至茶葉，都是要在汴河上的幾十座官營磨坊中走一遭。就算隻乾沒下三五厘的破鈔，以東京米麥、茶葉的數量，一年起碼也有十幾萬貫。那些管著磨坊的一個個官員哪一個不是吃得腦滿腸肥？最上麵的廂兵，一個月差未幾也能多分到三五百文。能捨得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