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２９章 百慮救災傷（11）[第1頁/共4頁]

很快，大大小小的糧店門前的步隊就停止了挪動，前兩曰還傲氣逼人，用眼角瞥人的糧店掌櫃和伴計們卻不敢掛出了售罄的水牌，紛繁出來，陪著笑容奉勸正在列隊的客人：“各位，小店的米麪現在都已經賣光了，還請少待半晌，要不過一陣子再來也行。”

同一時候，韓岡踏進縣衙前庭：“開封權勢最大的行會完了。”

物價高漲導致百姓不安那是實打實的，他們高價賣糧也是實打實的，罪名洗都洗不掉。當他們冇有在綱糧抵京後的第一時候將糧價降下來，他們的運氣就已經決定了。

麵對東京糧商這一個堵在路前的絆腳石，王安石隻要兩條路能夠走。一條就是用海普通多的糧食淹疇昔，另一條路就很簡樸，直接將絆腳石給挖掉。

不管是糧店裡的存糧是真的賣光，還是假的賣光，隻要百姓有所不滿，即便僅僅是在糧店之前鼓譟，落到故意人手中，也足以釘死糧商們的罪名。而百姓們的不滿，倒是如何也冇法製止的。

從詔令公佈的當天開端，東都城中的每一家糧店前，都排起了長長的步隊。官府運來的糧食被一掃而空，而方纔買到米的百姓，將之送回家後，轉而又排到了行列最後。很多人排了一次又一次，眼下的水災人們都看在眼中，就算家裡隻要兩口兒，也恨不得囤上七八石夠吃一年的糧食。這一份需求，即便是為官府代售的糧食和店中的庫存都加起來也供應不了。

臘月二十四，東京糧行高傲行首金平以下總計三十七家糧商就同時抄家，查抄並冇入官庫的糧食不計其數，有傳言說乃至靠近百萬石。

既然朝廷將售糧的權力轉交給本身，又給了每鬥十文的差價作為補助，他們就再冇有高價賣糧的權力。如果還想對峙著一鬥一百三十五文的代價，那就叫做敬酒不吃吃罰酒，天子和朝堂毫不會容忍。

臘月二十三，天子下詔，根究東京糧行囤積居奇、傷害生民的犯警之舉。

金平能推斷出來的，大部分行都城能推斷出來，一個個便如喪考妣，失魂落魄。但還是有人冇有看明白王安石的險惡情意：“將王相公給的米麥賣完便關門就是了，怕個甚麼？”

“大抵來歲纔會有訊斷，不過領頭的幾個當是絞刑無疑，其他則是放逐，是否罪及百口那就要看天子的表情了。”

另一方麵，因為春秋以及姓格的身分，非論韓岡，還是王雱，對於宦海上的法則都冇有多少忌諱。都喜好將仇敵一棒子打死，而不是你來我往的膠葛。

王安石跟宗室那是死仇家，東都城裡有誰不知？都城百姓提及政治秘聞來，比起外埠的官員都要門清。在冇法降下東京糧價的環境下，王安石將糧食交給東京糧行來轉售，人們都道這是宰相為了不動用常平倉而向糧商們認輸了。糧價由此而降，但降下來的米麪仍然難以買到。本來對王安石的痛恨，這下全都轉移到糧商們的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