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波瀾因風起(上)[第1頁/共4頁]
閒居在洛陽城中的前任宰相富弼就在帳次當中。
注1:在宋時,翰林學士院和翰林院是兩回事。翰林學士居於學士院中,身為兩製官,為‘天子私家’,有草擬詔令之權,是朝廷重臣躍上宰執之位的首要台階。而翰林院,則是以琴棋書畫和詩詞歌賦來奉養天子,官名為待詔,也就是天子豢養的清客罷了。
富紹庭還是不敢信賴,小聲問著。他才學再不濟,但作為宰相的兒子,文名蓋京華的名流也見多了,目光老是有的。在他看來,韓岡的筆墨當真是不如何樣。
“韓岡發展在秦州,在熙河為官三載,所曆各種,承平官兒平生也難逢上一次,河湟之事其心中。為父若在政事堂中,那還好說,但當今數年不涉政事,想挑刺都挑不出來。”富弼抬眼瞥著富紹庭,“你若能找出此中錯處來,便能夠不消跟著為父一向留在洛陽了。”
甜中帶糯的江米酒,富弼喝到嘴倒是滿口發苦。
三月中的時候,洛陽春光恰好。
“除非能挑出此中的錯,不然就不能說他差!”富弼經驗著兒子,“詩賦做得再好,若無治事之才,也不過是進翰林院做待詔的命。而如韓岡這般於軍事政事上皆有長才的,曰後纔有資格退學士院,少說一個邊地重臣,乃至宣麻拜相也說不定【注1】。”
“韓岡、葉濤此二人才學不敷,想必王安石也不敢讓他們一介入甲……”
牡丹花開正豔。
不過韓岡越是超卓,就越是傷害,能看出他潛力的不但是王安石和本身。現在要找他錯處的人,怕是不會太少了,並不需本身多事。
“大人。”帳簾一動,富弼的兒子富紹庭走了出去。
“平甫跟王介甫可不是一條心。”富弼冇空去聽兒子說廢話,一攤手:“卷子呢,現在應當已經送了吧?”
富弼接過來,凝神細看。兩篇文章都不長,但他足足看了有兩刻鐘的工夫。最後,舒手遞迴給兒子。“這個葉濤,也就第三等的程度。言之無物,寫得都雅罷了。”
富弼冷哼一聲。
這一繁華雍容的花草,開遍了洛陽城的城裡城外。
“韓岡,葉濤?”富弼一下打斷了兒子的話,“王家招了他們做半子?!”
“戀棧不去,該死你頭痛!”
“但韓岡不過弱冠之齡,隻是個倖進……”富紹庭還想辯論,但在富弼峻厲的眼神中,聲音越來越低,垂垂不敢再說。
“捉刀?”富弼昂首狠狠瞪了兒子一眼,“韓岡是平常的貢生嗎?看看他在陝西,在熙河做很多少事。卷子中說的那些事,都是他素曰裡看的、聽的、做的、判的,早就明會於心,又何必彆人捉刀?!”
公然此中確有情弊,富紹庭猛點頭,又問道:“那韓岡呢?”
拿起快意,敲了敲壓著席子四角的虎鎮,退到內裡的樂班家伎便近前來,將方纔停下來的歌舞持續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