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３７章 長安道左逢奇士（上）[第1頁/共4頁]

看到兩顆鮮紅的大印，山羊鬍子倒抽一口冷氣。走眼了！竟然真的是官！他乾嚥了口吐沫，正要說話，韓岡卻笑道：“本官受命入京，隻帶著這兩樣。剩下的都是些不著緊的什物，你們要查固然查好了。公事公辦嘛……好說，好說。”

“不查了，那如何行？”韓岡搖著頭，正色說道：“大宋律條均在，爾等豈能輕違，縱使本官也不能大過國法去。小六，你把包裹都翻開來，給幾位‘官人’看一看！”

矮個稅吏則來到韓岡馬前，韓岡也騎在頓時冇動。他的眼睛冇去瞧稅吏，而是看著陷在雪地裡瘦子蜀商。本來因為緊緊勒著身材的繩索而漲得紅紫的一張胖臉，現在已經泛白髮青，大半條命都去了。有進氣冇出氣的模樣，動也不轉動，也冇幾口氣了。

“甚麼馬？”瘦高稅吏也從鼻子哼著回了一句，但他定睛看過赤騮後，立即不敢再廢話多舌。大宋缺馬，特彆是戰馬。肩高四尺二就算合格，而劉仲武的愛馬少說也有四尺五以上，實足十的河西良駒。這不是淺顯軍漢夠資格騎乘的，冇點身份，誰能騎上去？

隻看稅吏和土兵們難掩臉上的欣喜之色，這三頭騾子連同背上的財賄，究竟是充公入官，還是被私分，說不定還要計算一番。至於還給販子？韓岡從冇傳聞過胥吏軍漢們的品德水準有這般高度。

韓岡不依不饒，山羊鬍子麵色如土，幾近嚇得要癱倒。韓岡方纔亮出來的公文、驛券，他隻看清了大印，但韓岡是明顯白白的官人作派，連這個記恨小人衝犯的脾氣，也是跟他見過的官人們普通無二。

山羊鬍子一來，看著韓岡、劉仲武兩人的作派，便知是有些身份，或者有個好背景，但兩小我就帶了一個伴當，如何看也不是有官身的模樣。而他領的命，是陝西路排在前五的人物下達的，底氣實足：“對不住二位，此是公事，小人不敢忽視。擺佈隻是查一下包裹，二位都是有身份的，想必不至於讓小報酬難。”

山羊鬍子心中發寒，韓岡這話說的，擺明是記恨上了，他一個小小的稅吏，哪經得起一個少年官人的惦記，忙賠罪道：“官人勿怪！官人勿怪！這也是奉了轉運陳相公之命，不關小人的事啊……若在往曰，小人縱有天大的膽量也不敢擾到各位官人啊！”

幾個稅吏，再加上三十來個土兵，在稅卡前挨個搜檢。他們的任務與後代海關的事情差未幾，都是向過關的貨色征稅，並充公此中的犯禁品。特彆是從西夏的青白鹽池那邊來的私鹽，絕對是最首要的稽查工具，除此以外，酒、茶、礬、兵器也都是一樣嚴禁私運，列於稽查目次中。

韓岡想不通，或許其他商旅也想不通。但是有瘦子蜀商做先例，前麵的商旅們便冇一個敢再炸刺，老誠懇實的接管查抄。一個接著一個，最後輪到了韓岡和劉仲武這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