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４５章 成事百千擾（上）[第1頁/共4頁]

“凡麵前無不是物，物物皆有理也。火之以是熱，水之以是寒，乃至君臣父子之間，窮其理方能致知。”這是程頤的話。

司馬光放下資治通鑒的手稿，帶著嫌惡的眼神撇著桌上高高堆起的名帖一眼，感覺還是去地窖裡讀書比較好。

但司馬光和二程都不成能迴護囤集居奇的糧商，輪到他們來主持，此輩殲商必定也是要嚴加懲辦。而安設流民數十萬，不使其致亂，放在那個眼裡，都是天大的功績。

王安石的阿誰半子夙來在二程麵前執弟子禮，兩年前過洛陽，又曾經在雪地裡占了一個多時候。尊師重道之舉，人間罕見人能及。二程是以而看重韓岡，也在道理當中。

司馬光低頭看了一下身上所穿的家居常服，對兒子道：“你且出去陪伯淳、正叔敘話，待為父換衣。”

司馬康趕緊道：“正在說韓岡的浮力追源之論。”

王汾的名字與‘墳’同音。而劉攽的‘攽’與‘班’同音。一次，王汾拿劉攽的名字談笑，道“紫宸殿下頻呼汝。”——上朝時，喚班吏都會拖長調子叫著‘班班’。劉攽則回道：“寒食原頭屢見君。”——寒食節都是要上墳的。

與來訪的客人見過禮，坐下來後，司馬光問道：“不知方纔在說著甚麼？”

司馬光點著頭，二程的話說得的確冇錯。

熙寧六年七年的天災，那是王安石的錯，與韓岡無涉。至於仗義執言的鄭俠會因為韓岡而被貶恩州，也是鄭俠他本人有錯在先。誰讓他進犯韓岡，如果不涉白馬縣事，隻論京師之事，韓岡又如何能夠有來由上殿駁斥？

讀書堂的這間書房他平素都不利用，而是在地窖裡著書，偶爾用一次卻吵著這般短長。站起家，就要帶著書下地窖。

司馬光轉頭看了摞在桌上的名帖。世風曰下，情麵如紙，一張門狀就算是登門拜訪了，司馬光還是有些看不慣，“都清算了。”

“君實。”司馬光的貼身老仆敲了門後，走了出去，指著書桌上的名帖，問道：“是不是都清算了？”

江山易改，本姓難移，司馬康可不感覺劉攽能改了他這個多嘴多舌、愛拿人姓名開打趣的弊端。

“劉貢父平生多為口舌所累，至今不改。”司馬光又歎了口氣。

乃至他還拿現在申明正盛的韓岡來取樂過。‘扶搖萬裡倒飛回’，這就是拿韓岡的表字在開打趣。

程顥點點頭：“隻感覺甚有事理。能將船浮水上的事理，說得透了，也隻要韓玉昆。”

讀書堂的書桌上堆了一大摞名帖。現在的風俗，就是過年時送名帖門狀。疇昔講究著過年時上門拜賀，但在宦海上，來往的情麵甚多，哪有一一拜訪的精力和時候？逐步的就變成了新年派仆人上門送名帖，隻將情意送到。司馬光不能免俗，元曰送了十幾張出去，卻獲得了幾百張返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