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１１章 立雪程門外（下）[第1頁/共4頁]

韓岡本覺得程頤會是以事事涉婦人，而心有不喜。豈知程頤對此毫不介懷，乃至大加讚美：“藥石之事雖是小術，但‘仁’在此中。產鉗一物，若能免除天下婦人之產難，善莫大焉。須知學者治學，必先識仁。仁者，渾然與物同體。義、禮、知、信皆為仁。玉昆此舉，亦是大仁。”

“本來是如許啊……”程珦微感絕望的點點頭，幸虧方纔冇有問。結冇攀親的題目，貿冒然的直接問出來，就未免太莽撞了一點。

第一目睹到韓岡，慎重有禮的舉止，就讓程珦有了三分喜好。再與其扳談了一陣，對他更是看重起來，前程的確是不成限量。想想自家的孫女兒，也曾在膝前念著‘玉昆哥哥’的好，這讓程珦動了點招孫半子的心機。

隻是超卓的弟子常常早有婚姻，向他們肄業的士子雖眾，能夠入他們視線的，常常都是二三十歲以後，早就娶妻生子了。

韓岡也為此傷過腦筋，“家嚴現在在熙河監理屯田事，家業也西北，門生的確不便奉雙親同至任上。現在也隻能盼望考中進士後，還能回關西任官。”

韓玉昆身份不低，選上如許的半子，光是嫁奩便給不起。

為甚麼進士那麼受看重，乃至於榜下捉婿。就是因為進士升官輕易，順利的話，十幾年就能側身朝堂當中，而韓岡，他已經是朝官了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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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韓岡也終究曉得了為何不見程顥。程顥管著西京竹木監，明天因雪事去了北邙山下的治所，要到三數天後才氣趕回。回想起方纔程頤答覆邵雍的聘請，清楚是顯而易見的回絕。

世上很多事，有人能做，有人不能做。要看身份，要看人。如有人抱著‘和尚摸得，我就摸不得’的設法，名聲儘毀都是輕的。東施效顰，向來都是極具實際姓的事理。

看著侃侃而談的韓岡，程珦難掩眼中的賞識。身份才學名譽操行皆是可貴，並且還跟自家乾係匪淺。家世陋劣的這一條，在程珦看來去，倒是韓岡的一條長處。

程珦不快瞪了兒子一眼，想了一想，卻也順勢將話題繞開去，不再提起後話。

“門生家也有一對後代，離鄉方纔出世的。當初二侍妾有孕時，門生擔憂著產難，也是考慮了好久，厥後在看到火鉗時忽有所感，都是鉗物罷了。恰好高公綽所寵難產，便請穩婆主持，試了一下，倒也建功了。”韓岡笑了一笑，“也算是格物之道，推而廣之的應用吧……”

當然，韓岡發明產鉗一事，在已經傳播開來的熙河、秦鳳兩路也冇有被人另眼對待。換做是淺顯人，天然會有題目。但他如何說都是藥王弟子，插手婦產，也冇甚麼人會感覺不對，而會說做得很對。

對此，一乾有識之士無不為此扼腕感喟，大加抨擊。可到了實際中，換做程頤程顥要嫁女兒，他們也不敢拿著女兒的幸運做賭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