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３１章 馬鳴蕭蕭辭舊歲（下）[第1頁/共4頁]

經略安撫使司活動公事，是韓岡預定的調派。王韶、吳衍和張守約三人的薦章已經獲得批準，韓岡的任命也在半個月前下來了，等過年後他去京中流內銓應個卯，便是真正的官人了。撫勾就是經略安撫司活動公事的簡稱，就像王韶的管勾機宜筆墨，可簡稱為機宜和帥機一樣。隻是韓岡總感覺這個簡稱，就跟上海吊車廠、自貢刹車廠的簡稱一樣好笑。

按說四尺長的巨弓不成能在頓時伸開，但劉昌祚以箭術聞名秦鳳，卻硬是能做到。傳聞他騎射時乃至能箭出百步以外，能一箭洞穿戰馬。蕃人撿到他射出的箭矢，都是拿回家去供奉起來，覺得神箭。

“都巡故意了。”王韶謝了一句，與劉昌祚並肩走了。韓岡等人跟在前麵，一行向古渭寨中而去。

韓岡笑道：“閒來無事，隻要讀書消磨時候了。”他看看蜷在火盆邊的王厚，又道：“處道你還是起來走一走的好，坐著反而會更冷。”

解凍的渭河紅色一片，但襯在河道兩邊的雪地中，冰結的紅色卻分外顯眼。河上的冰麵凹凸不平，好像丘陵起伏。這是湍急的流水在解凍時交相推擠，纔有了現在的模樣。因為冰麵擠壓破裂，冰層上裂隙到處，行走在冰上，一不謹慎就會落入冰層下的河中。

從盤山道高低來，一支兵馬劈麵而來，在最前麵帶路的楊英是王韶從德安帶來的一名鄉裡，也是他的貼身親信，在經略司補了一個不任實職的弓箭手批示使。而跟在前麵，領著一隊馬隊的是駐紮在古渭寨中的秦鳳西路都巡檢，他同時還兼任著古渭寨主一職。

而古渭，恰是建在渭河邊。

劉昌祚與王韶相互行過禮，又與王厚相見。到了韓岡這邊，聽了他本身的通名，劉昌祚身子便悄悄一震，眉頭也不自發的挑了起來。韓岡的名諱在秦鳳路上已經夠清脆了，讓向寶有苦說不出的人物，動脫手指就滅了一個蕃部、毀了一個豪族的策士，劉昌祚早有耳聞。他對韓岡拱了拱手：“韓撫勾。”神采間並不是很親熱，向寶是他的頂頭下屬，不敢跟韓岡過分靠近。

過年時要敬天，要祭祖。但被暴風雪堵在虎帳中，這些禮節也便冇人去理睬。冇有爆仗，冇有煙花，在暴風驟雪聲中，熙寧二年即將宣佈結束，熙寧三年很快姍姍而來。

“劉昌祚見過機宜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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盤山道的下方便是古渭寨。其地點的位置，是夾在群山當中的一片寬廣的穀地，也是渭水上遊可貴的一片膏壤。從漢至唐，千多年都在此處建城設州，從無遷徙，天然便是因為此處優勝的地理前提。

說實在的，能想出如許讓敵手進退兩難的戰略，王韶感覺韓岡比他還要像一個宦海沉浮多年的老官油子。

暴風吹得門窗嘩嘩作響，雪花被暴風捲著，從門縫中鑽進屋內，屋中火盆裡的火苗被風壓得隻在柴炭大要跳動，半點暖意也披髮不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