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２３章 鐵騎連聲壓金鼓（一）[第1頁/共4頁]

西賊的號角聲中，城頭上驀地響起了一片彩聲，守城的士卒們為他們主帥的神射連連喝采，投向王舜臣的視野中滿是崇拜。自疇前曰接仗後，王舜臣就站在最火線，不管是戍守時的城牆頂，還是反擊時的排頭兵，王舜臣一向處在如許的位置上。他拉壞的長弓已經有五六張，身上的甲冑最多時，插上了十幾支長箭。

又是一通號角，打斷了王舜臣的思路。抬眼看著遠處又搔動起來的敵軍，他順手便拉了一下掌中的長弓，接下來，又是它出場的時候了。

張弓搭箭，弦飛箭出，平常人要兩三次呼吸才氣完成的行動，在王舜臣手中，卻驀地加快了數倍，彷彿光陰的流逝變得迅疾起來。長箭搭在弓上的時候就隻要一眨眼的工夫，隻看著弦在顫，聽得聲在響，一道道白光破空閃過，卻無人能辨清箭矢是如何飛出。

賊軍退下去稍作休整，王舜臣便命人上來清算城牆上的傷兵。四名臂纏藍色布帶的兵士隨即帶著十幾人跑上城頭，用簡易的擔架把幾個運氣不好中了箭的傷兵抬了下去。前段時候，郭逵和韓岡肯定的軍中醫療軌製，在秦州最精銳的禁軍中已經開端推行。現在已經有三分之一的批示有了經太短期培訓後的醫工，固然還做不到一個百人都就有一名的程度，但一個批示都包管了起碼有兩人能夠輪換。

扳指方纔扯動弓弦，隻聽得啪的一聲輕響，長弓的弓臂唰的挺直，帶起的斷絃抽在王舜臣的臉上，一條細細的血線便從他的臉頰上流了下來。

靠著在敵軍重重圍困下，仍能保持著士氣的千餘士卒，王舜臣穩穩守著這座襤褸的星羅結城。這座在大宋隻能歸入堡一級的小城，連城牆都是破敗不堪。但城牆的地基卻打得極其安穩，刀子劃上去就隻留下一道白痕。

正怒瞪動部下的親兵，身後俄然傳來一聲慘叫，王舜臣猛轉頭，隻見一名蕃人拿著一條血淋淋的胳膊在手中晃著。而他的一名被俘的軍卒，已經滾倒在地上，右臂冇了，鮮血淌了一地。等他滾得冇了力量，另一名蕃人上前去，踩住背，把剩下胳膊和腿一起都砍了下來。

及時反應過來的親兵一通手忙腳亂，吃緊忙忙的找到了一張兩石出頭的硬弓。王舜臣試了一動手，便甩手丟在地上，如爆雷的怒喝道：“冇有力道更強的嗎？！”

當時想趁城中慌亂揭竿照應的一群俘虜，被王舜臣順手殺了個潔淨，首級全都吊在城牆上。而剩下的俘虜，便被他扒光衣服，敲折了右臂放了出去。固然王舜臣這麼做，等戰後必定要遭到懲罰。但他現在可不在乎，光是因為被偷襲而失落在外的兩百軍卒，就已經夠他喝一壺了，開釋俘虜這些小事底子算不上甚麼，保住麵前的小命再說其他。

被王舜臣領頭的宋軍弓手連番攢射，被阻截在城下的西夏士卒終究比及了撤退的信號，如同潮流普通退了下去。就像漲潮後沙岸上的蝦蟹貝殼，在城下，他們也留下了數十具屍身，另有一樣數量標傷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