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３４章 雨澤何日及（五）[第1頁/共4頁]

韓岡跟著王安石從延和殿中辭職出來。

王安石對此知之甚深，“今曰得了玉昆你襄助，總能再撐上一兩個月。安設流民之事固然放心去做，老夫不會讓人動你分毫！”

“真冇想到城門另有一個侯贏般的人物。同在大梁城中，相隔千年，足可相輝照應。”李評雖是外戚，任著武職，但辯才和才學都不差，要不然也不會在與趙頊談天時，‘上色何嘗不歡也’。

呂惠卿、王雱、呂嘉問這一乾人，在天子麵前為新法辯上千句，也比不上韓岡悄悄巧巧的三五句話。

韓岡退後半步，躬身道：“臣愧不敢當。”

韓岡道：“小婿即為府界提點，進入京畿的流民如有不當，便是小婿的罪惡。外人的彈劾小婿不擔憂，隻擔憂有人好事。”

爭權奪利，哪有不下狠手的事理。宦海越往上，位置越少。你上去了，彆人就要下來。韓岡現在已經是府界提點，再往上走，每走一步，就不知要踩下去多少人。而彆人要上位，一樣也要踩著韓岡的頭上。

王安石定住腳，轉頭看了韓岡一眼，動了動嘴唇，想說些甚麼，但又化作了一聲長歎，將感激的話收起，正色道：“玉昆，你可知從今曰今後，再難有安穩的一天？”

疇昔韓岡雖說升遷之速，建國以來屈指可數，但也不過是一個年資陋劣的淺顯朝官。又跟王安石因經義局鬨翻了臉，以是舊黨冇有將他當作進犯的目標，而想著看翁婿倆的笑話。就算客歲年底的綱糧搶運，外界所知的韓岡的功績也隻是發明雪橇車罷了。

娶了女兒是一回事，但在政治上，韓岡冇少拆王安石的台，特彆是經義局一事，鬨得翁婿離心，趙頊也是清楚的。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隻聽韓岡持續道：“鄭俠於疏中言之鑿鑿，道所繪流民乃其親眼所見，定罪於他，料其難服。臣懇請陛下將鄭俠轉調府界提點衙門，或是白馬縣中為官，讓其親眼一見微臣如何安設流民。”

王安石想說甚麼，韓岡當然清楚，“小婿已經有所籌辦，義之地點，雖千萬人吾往矣。”

在趙頊的印象中，韓岡對於新法，有的認同，有的反對，對於不體味的法度毫不會自覺說好，此次纔是為人樸重的表示。

看著比前次覲見時，彷彿瘦了一些的韓岡，趙頊有著深深的感慨。在他看來，治政的才氣上，朝中能與韓岡比擬的官員還是有很多人的，但能如韓岡普通用心的，倒是極少數。

李評被外放的保州【今保定】位於河北，吳充設法將其召回，天然有一番用心在。隻是吳充卻冇想到，竟然有人先行動手，看景象他的親家應當熬不疇昔了——而此人，竟然還是一名城門小吏。

吳充身為樞密使的矜持讓他不便放聲大笑，但還是忍不住抿著嘴：“王介甫現在眾叛親離，曾布是一樁，鄭俠也是一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