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0章 何為動心[第1頁/共6頁]
龔炎則伸手從春曉髮髻上拔下髮簪,在鎖孔裡比弄兩下,很快傳來一聲輕響,又把髮簪給春曉插戴好,卸下鎖頭,領著春曉朝園子裡去。
劉母喘口氣,吃了口茶,摸著她家閨女的手臂,一疊聲道:“肉兒啊,三爺定會來接你的吧?”
在她眼裡,臉上有胎記還能都雅哪去。
春曉抿了抿唇,將衣裳搭在手臂上,回身取了藥箱來,又自爐子上拎起一向溫著的銅壺,在盆裡兌了溫水,叫龔炎則坐下,先擦洗了一番,再塗上藥膏,包上紗布。他胸口前幾日的戳傷已經好的差不離了,皮肉倒是癒合的快。
龔炎則身上披著大氅,外頭雪一會兒的工夫已經下的大了,他的肩頭有星星點點的紅色,思晨小跑出來,要上前服侍撤除大氅,龔炎則擺手製止了,問清假春曉在哪,便抬腳上了樓梯。
春曉忙從軟塌高低來,攏好衣裳,把頭髮也抹了抹,伸手把龔炎則的手爐抱在懷裡,到了門口,龔炎則又把他的大氅披在她身上,“阿誰假的不若就養在配房,你還是女人,何必爺購置好一些的東西你連碰都不碰,偏說丫環用了分歧端方。”說罷不滿的斜睨了一眼,“穿爺的用爺的,就合端方了?”
劉母是個夜叉的性子,彆看劉秀才做了秀才,那也是她張口就罵的,劉秀才總感覺和個婦人撕纏叫人聞聲了笑話,便不吭聲,久而久之,倒養的劉母放肆,幸虧對婆婆百依百順,婆婆誇一個好,可不比旁人誇十句更有分量,劉秀才便全忍了。
原是劉氏聽聞明鬆堂起火,怕早早趕到要出來救人,便用心當作不曉得躲了一陣,背麵傳聞火滅了大半,三爺與老太太都得救了,這才急倉促的跑疇昔獻殷勤,哪想並冇有碰到三爺。世人看她穿的花俏鮮麗,紛繁撇嘴,劉氏也不覺得意,隻當她們妒忌,再說她來看三爺,也不能穿的不出彩吧。
但見龔炎則搭在闌乾上的手驀地攥緊,春曉目光一閃,確準了內心的考量,走水的事與老太太有關,她盯著那隻手,想了想,又道:“不管如何說,命最首要。”點到即止,也不刨根究底的問,也不再勸甚麼,三爺是聰明人,既然最後關頭是想著逃生,那申明他另有明智在,還想活著。
劉母到底是外人,伸手拍了女人肩膀頭一巴掌,窘道:“胡說啥!”轉而道:“想弄成一樣的也不是不能,我先前就與你說過,後巷的林婆子就有一手好妝術,隻你得先弄副小相來,最好能讓林婆子見一麵,纔好弄的逼真。”
“有些人,生來就不該存活。”龔炎則僵著嗓子如同自言自語的說著,手鬆開闌乾,漸漸站的筆挺,脊背如青鬆般遒勁,他的雙眼沉沉如墨,沉著且通俗,忽地扭頭看春曉,道:“但既成究竟,便該存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