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5|執子之手[第2頁/共6頁]

民國十年, 2月5日。

我不覺停下腳步，屏息望了好久，見徐在她耳畔不知說了句甚麼，她便吃吃低聲笑，抬臂勾住徐的脖頸，抬頭望他，即便隔了些間隔，我彷彿也能感遭到她現在的愛嬌動聽，徐便低頭下來，和她深深接吻……

二十餘年來，諸多列強侵犯淫威，記得很多熱情國事的人，口中不竭疾呼救國鬥爭，卻常常是叫旁人鬥爭，而局勢稍有嚴峻，無不攜家帶口遷往租界尋求一己之安。徐以如此高官之職位，本早可撤離至安然地區，卻與麾下懦夫一同就義，動靜震驚天下，更是振聾發聵，齊魯戰役奪勝後，徐被追為大將，這兩個月來，舉國悲哀之餘，各界紛繁記念，以此鼓勵國人之鬥誌，而徐氏佳耦存亡相依的伉儷密意，更是被人傳為嘉話。

甄朱閉了閉目，用顫抖的聲音，問道：“程斯遠，你奉告我，向星北，他死了冇有？”

他說：“上回通話時你叮嚀我，兵戈務必謹慎謹慎。卿卿放心，你尚未老去，我怎敢獨死？即便你已老去，我也不捨早於你死去，我需求千方百計，活的比你悠長些，如此你纔不至於在我拜彆後，受著孤傲無依之苦。

“你快奉告我！”

她是從被他強行遣送走的車高低來，回到陣地的。

我恐轟動了他二人，回身悄悄拜彆，回到艙房，展轉考慮好久，心中原有的那一絲難過，終垂垂排解而去。

但是不瞞你，現在在我深心，對此感到光榮之餘，並無多少高興，並且，也是不肯接管的。因我感到了諸多的失落和不甘。想到你將酷愛奉送於我，隻是因為我是你疇前阿誰愛人的替代，而到了下一輩子——如果真的另有來生的話，你或許已經決然回到了阿誰男人身邊，和他朝夕相伴，而我卻無知無覺，在不知那邊的暗中虛空中永久就此落空了你，一想到這個，我就節製不住地感到空虛，失落，乃至激烈的妒忌。我隻願你當初那話真的是在和我調笑，你我這平生一世，永久冇有絕頂，你屬於我徐致深一人統統，永不分離。

罷了，不必多想了，還是祝賀她和徐吧。

他們應當不會絕望的。

……

我最後還是照了家中的安排，娶了這位世交蜜斯做了太太。她可謂大師閨秀，麵貌端麗，知書達理，性子也頗疏闊，和順而賢淑。婚前我和她借相親之機，約會過幾次。對這樁婚姻，雖無欣喜，但也不算不滿。

倘若夢中的統統都是真的，那麼這就是向星北母親奉告她的向星北出事的前一天。

那一刻，她冇有分毫的驚駭，腦海中流光瞬息，閉上了眼睛，最後閃現出的，是很多年前，他曾給她寫過的那封冇有收回的信。

我很快就把這個動機趕走了。有些不安，為本身現在另有這類不應時宜的荒唐動機。